自从封老病重,早就被接了出来,而这段时间出面尽孝的,是安洁如。
安家替他周旋在江城的各大氏族之间,封涵雪投桃报李,给安家注入大量的资金。
前些年安家的两个儿子,一个病死了,一个车祸罹难。
安家现如今只有安洁如一个继承人,她的丈夫也会是安家未来的实际继承人。
而他们之间曾经有的那段过去,究竟是“政治联姻”还是“旧爱重圆”谁又能说得清呢?
最讽刺的是,两个人在双方家长的见证下,早就已经订了婚。
这个家长,必然是封老。
而她孟将离,一直在等他带自己去见爷爷。等他給自己一场婚礼。
而现在,这一切都是别人的。
封涵雪国内的总部放在首都,开分部的时候,她并不知道是设在江城。
孟将离以为他不会在踏足这个城市的,等爷爷一出来,就会带他离开。
可他回去了,并且在很久之前就在铺设这条复仇之路。
一天后,当飞机降落在这片土地上,孟将离的心,却依旧高高的悬挂着。
踏上这个城市的那一刻,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自从六年前离开,孟将离未想过会再次回到江城,也没有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又特地关照了家里的管家女佣,不要和先生说。
孟将离只身一人回到这里,独自在酒店住了两天。
等到葬礼那天,天下着蒙蒙的细雨,她早早的起来打扮自己,庄重而不失优雅的妆容。
黑色白边的Chanel正装,胸口别着一朵白山茶,Givenchy的丝绒黑色手套,头上带着Prada的黑纱小礼帽,半遮的眼睑,
孟将离在镜子里面反复端看着自己方才出了门。
到了墓地后,孟将离让司机在远处等她,她黑色的高跟鞋,踩在湿漉漉的土地上,寂静无声,只有自己固执挺起的脊背。
可到了外围,工作人员却拦住了她,“这位女士,您不能进去。”
孟将离见到他胸口别着公司的徽章,突然有些莫名的嘲讽。
这些人都不认识自己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离封涵雪的生活那么远了呢?
她远远的看见安洁如正站在封涵雪的身侧,
她对阻止她的那人抬了抬手,问道,“怎么我去不得,她就可以呢?”
那人本能的警惕,估计以为她是来闹事那些莺莺燕燕,回道:“那是封总的未婚妻。你可别挑这个日子闹事,快走吧,不然一会闹起来再被赶走,可就不好看了。”
孟将离有些自嘲的笑出了声,她倒是想要闹一闹,像当年一样的“不体面。”
可现在她连闹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车之前,她给靳乐东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三个字“安洁如。”
靳乐东下意识的问:“你知道了。”
孟将离“我不该知道么?”
靳乐东听完,沉默许久,“这事将由他自己和你说,你先别急,他……有自己的难处。”
“以靳乐东的个性,接到电话后一定会和封涵雪说的,可封涵雪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说一个字。
是无从解释,还是不愿解释。
难道,她连他一个解释也不值得么?哪怕只是敷衍。
孟将离“我不闹事,我就去鞠个躬,你做不了主没关系,去把正东叫过来,或者戴森也行。”
那人一听,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但这两个人,一个是公司股东,一定是董事长助理。
哪一个也不是他随便能联系上的呀。
恰巧此时,戴森看到这里似乎有情况,便走了过来。
当他见到孟将离也是十分惊讶,“封……”他开了口,却立马打住了,用法语喊了句“夫人。”
孟将离笑的讥讽,“戴森,你知道的,我的法语一向不怎么样,还烦请你说中文。”
戴森有些为难,看到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正好奇的回头,赶忙轻声用中文说道,“孟小姐,您怎么来了。”
孟将离望着他,也不说话,只是噙着嘴角,居高临下的蔑视着他。戴森被看的脊背发凉。
直到席正东出现,打破了僵局“怎么了?”
孟将离闻言转身,直面席正东,席正东见到是孟将离略是一愣,尔后有些悲悯的看着她。
孟将离知道,原来席正东也早就知道了,所以每次见她才会欲言又止,后来也甚少出现了。
“封太太,我带您进去吧。”席正东侧身,给孟将离让路。
“我不是封太太,我是孟小姐。”孟将离睨了戴森一眼,向前走去。
戴森挠了挠头,有些挫败。
“那是封太太?封总的未婚妻不是安小姐么?”工作人员不明所以。
“闭嘴,不该你问的别问。做事去。”戴森朝他挥挥手,说完也往里走去,这事儿怕不能善了。
恰在此时,众人一同回头,见到孟将离踏着青草缓缓走来。
孟将离左手抱着大捧的白色菊花,右手持着Swaine Adeney Brigg的长柄伞,金属的伞柄在雨中闪着微光。
她的背脊挺的笔直。一袭黑衣,唇艳如血,静默疏离,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傲、冷漠。
隔着苍茫人海,封涵雪远远的望着她,波澜不惊。
孟将离冷漠的回望着,神色如常,像两个陌生人,隔着半个世界遥遥相望。
人群渐渐分开,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