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草民乃羌家寨寨主羌兹。”
腾卓幽幽点头:“你们有长公主的消息?”
寨主点了点头,双手匍匐在猩红色的兽皮地毯上:“草民有一事禀明,事关连山冷泉蛊参之事!”
腾卓眸色一暗,向旁人使了个眼色让把羌莫望叫来。
“蛊参之事,你们知道什么?”
“草民知晓是长公主与那贼子乐翊毁了连山冷泉,杀害守泉禁军和羌家总管,并带走了那些女尸!”寨主说话掷地有声。
从羌家寨擂台斗蛊失败,羌恶死亡后,他就一直在找寻找那个女人的线索,知道听闻冷泉出事,又知晓人肉客栈老板娘也吊死在房梁上,便开始竭尽全力查找幕后主使。不管是谁,敢于羌家人作对定当血债血偿,最后他查出来大闹羌家寨的竟然是长公主孟葵。
原本寨主自认倒霉,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扳倒公主为自家人报仇,但从宫中消息得知,孟葵是腾卓豢养的参蛊。看来,孟葵也并非受宠,否则腾卓身为父亲就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法子!
偶然的机会,他找到了从冷泉逃出来的一名少女。
那少女什么都招了,还把孟葵的样子描述得干干净净。听闻腾卓就是在找冷泉案子的凶手,于是他带上家人和少女,前来觐见。
腾卓看着他不卑不亢的样子心中发笑。
孟葵失踪,这脏水已经泼过来了吗?
他那个女儿,脾气比谁都大,但又胆小怕事连杀个兔子都不敢看,还杀人?
他到要看看这寨主要做什么。
腾卓问:“你说长公主杀了你们的人,是什么事、什么时候?”
寨主回应:“上月二十八,长公主前往羌家寨救人,再过三日便发生冷泉惨案。我们找回了其中一名蛊参,可以作证是长公主所作所为。”
腾卓挑眉,身旁的宫人低声附耳:“王上,上月二十九长公主进宫,从连山赶回至少需要快马加鞭两天的时间,而且长公主身体不好,当时还在病中。”
“寡人知道。”
发生冷泉事件之时,孟葵还病怏怏的前来宫殿被他取血。
这羌家人还真是上赶着前来说谎污蔑。
寨主担忧腾卓不信,又说道:“她、她能证明,她在冷泉池见到了长公主!”
少女被推了上去。
她脸色惨白唯唯诺诺,慌张发抖。
“你和寡人说说,可是见到了长公主?”
少女僵硬的点头:“……是长公主,民女见过长公主画像……确认那天是长公主……是长公主长公主长公主……”
羌莫望走来,路过寨主的时候轻蔑的瞥了一眼,又恭敬颔首看向腾卓:“王上。”
“羌家寨主带了蛊参前来,说葵儿是冷泉的是始作俑者,你且看看他们有没有说谎欺骗寡人?”腾卓正好怒火没有地方释放,这撞上来的人便不想放走了。
羌莫望弯腰,手指掐住少女的下颚,她手指上的鸽子血划着少女的脸,出现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看了好一会儿说,皱眉说道:“回禀王上,这并非是蛊参。”
寨主大惊,不顾礼仪喊道:“羌莫望,你胡说什么!”
羌莫望没有理会寨主。
她手指轻轻一挑,腾卓看见一条黑色的头发丝从女孩嘴里抽出来:“你们缝了女孩的嘴,她当然会说你们想听的话。回禀王上,这也是一种蛊术。”
腾卓冷笑。
羌莫望上前一步:“王上,况且蛊参选用的是十六至十八岁的少女,这姑娘还不满十五,做不成蛊参。”
黑线被抽出,女孩张大嘴喘着气,用力磕头:“王上,王上……”
“说。”羌莫望道。
“王上民女刚才所言皆是虚言,民女没有见过长公主,不曾听闻过长公主啊……是我哥哥将我卖给了羌家寨,我被他们下了蛊带来面见王上……王上为民女做主啊……不是有意诋毁长公主的,不是的啊!”
寨主脸色一变,怒吼道:“你胡说什么,你明明是被卖到羌家寨做蛊参的!”
腾卓冷笑三声:“都带下去吧,寡人会查明白此事。”
“王上!”寨主眼见不好,怎么板上钉钉的事,王上竟然一点都不相信呢?
护卫匆匆将呼喊的羌家人和少女拖走,大殿只留下羌莫望一人。
她跪在地上,轻声说道:“王上,蛊参的风声走漏了。”
“寡人知道,羌家寨主怎么可能知道蛊参之事?”腾卓有些头疼。
从滕厉发现女尸之事他就在暗中调查,竟然真的发现羌家与方家人利益交换的证据,只不过念在方家人对南乌有功,大战当前不宜内讧,况且他也对方纥有情,所以便睁一只眼闭一眼,对方纥敲打提点一二,谁知愈演愈烈,勾结得越来越深。
“寡人是受伤了,不是老糊涂了,是真话是假话还分得请。羌家欺上瞒下,应当如何处置?”
“诛灭三族。”羌莫望面无表情。
腾卓笑了:“你知道寡人当初为何选你做这个大祭司?虽然你姓羌,但不是羌家人,寡人不需要越俎代庖之人。”
羌莫望垂眸:“任凭王上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