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窗前的乐翊听见孟葵撒娇,微微一怔,水洒了一半。
嫁了?
什么时候?
孟葵恍然侧头,与乐翊相视。
孟葵:……偷听不太道德吧。
“——砰!”
婆婆把窗户关上了:“看什么,好好养病!”
孟葵:……
总有一种苦命鸳鸯的既视感。
花姑也早早起来,看着池子里满满当当的水就哎呀呀直乐:“欸你们不引水啊,怎么一桶桶灌啊?”
宫一刀累得前仰后合,眼见池水都快灌满了,却听见这小姑娘用天真烂漫的语气说出了世间最残忍的话——引水。
引什么?
宫一刀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引水啊,用竹桶管搭起来就可以了!”花姑叉着腰说,“你俩好笨啊!”
“你不早说。”宫一刀嗓子都要冒烟了,回头看向乐翊,“快快快,老大用竹筒吧!”
乐翊默默的垂眸凝视着池水,轻笑了一声:“继续。”
“——啊?让我死吧!老大我腿都酸了,还不如让我上阵杀敌呢!”宫一刀虽然哀叫,但也不敢去看那竹筒了,扛起木盆又跑向湖边。
毕竟老大的命令最重要。
乐翊看着花姑没有说话,转身跟上宫一刀的步伐。
花姑磕着瓜子,小辫子随着头来回摇晃,手指绕着头发上的银质铃铛:“切,死脑筋。”
她正好看见婆婆从屋内出来,迎上去笑着说,“婆婆你坏心肠,专门就折腾人家!我看那大小伙子的汗都把衣服浸透了!”
“那你去帮他?”婆婆问。
“我才不去呢,我陪着婆婆。”
“那天溜出去算命差点被人抓了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婆婆说。
花姑笑道:“哎呀,不提嘛,这都是彩云娘娘安排的,那话怎么说来着,命中自有注定!”
婆婆很喜欢花姑,小姑娘甜甜的说了两句话后,皱着的眉眼也展开了。
花姑又说:“那位姐姐应当就是我姨的女儿吧,我见过姨的画像呢,长得确实很像。不过,人家本来就不是在溢水湖长大的,就算你想留下她,她也不会同意的。我倒是觉得那个乐翊挺不错的,命途虽然有一些坎坷,但日后会好起来的,跟着他虽然风风雨雨,但也会圆满的。”
婆婆说:“昨天你还想把孟葵留下。”
花菇不好意思的揉着自己脸颊:“这不是看他们舀水很辛苦嘛,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应该感情还不错吧,您又不是没见过喜欢投机取巧的男人……”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偷偷溜出去又听戏了?”婆婆问。
“哪能啊,我上次带了几个话本回来。”花姑美滋滋的说,“你可不能棒打鸳鸯啊,从香穰到这里路途遥远。”
“遥远吗?”婆婆反问。
花姑倒吸一口凉气:“好吧,也不算远。总之,乐翊一路上对她挺照顾的,我觉得两人还算般配。”
婆婆不说话了。
卯时三刻,天蒙蒙亮,池水终于被盛满。
花姑给两位辛勤的男人倒了凉茶,又说道:“喝完茶就把那边的木头屏风拿来挡住这池子。”
“为什么啊?”宫一刀问。
“难不成你还想偷窥你大哥的小媳妇?”花姑笑。
“你你你你你说什么呢!”宫一刀捂脸,“谁要看啊!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哟,口气不小,我觉得你就没见过!”花姑喜欢逗宫一刀,眼前的这位哥哥像是没长大一般,虎头虎脑的。
乐翊沉声:“去那边,离远一点。”
“我去湖边,绝不回头!”宫一刀一溜烟就跑个没影了。
花姑说:“那把你的小娘子扶出来吧,照顾就要上赶着,像你这样眼巴巴站着不知所措的可不多见。我看话本里都演小娘子病了,那相公着急得直掉眼泪,怎么你一点动静都没有?”
乐翊侧眸微笑,虽然花姑说的没一点正确,但他心里如同绽放了漫山遍野的花,花瓣挠得心里痒痒。
花姑又说:“婆婆说了,孟葵姐身上的新伤旧伤加在一起够她喝一壶的,你作为最亲密的人都不知情,那她肯定是一人承担了这些,是谁我不着调,反正不是你。你一个男人,连一点担当都没有,真让人瞧不起!我知道你是大周太子,想必你在南乌应该过得很难,我就问问你,和我葵姐成亲是权宜之计,还是托付真心?”
“当然是真心。”乐翊脱口而出。
“那她治好了病,你会带她走吗?”
乐翊从昨晚就在想这个问题。
他们来到溢水就是为了治病,病好后当然要走。
但,如果孟葵在这里更安全呢?她是否还需要走?
乐翊倏然焦躁起来。
花姑说:“别愣着啊,快去看看好了没有?”
乐翊推门进屋,婆婆正在一旁整理着草药,他走到孟葵床前,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还好?”
“说今天才是重头戏,要下猛药。”孟葵哀怨的看着乐翊。
“没事,我陪着你。”
“你怎么愁眉不展的?”孟葵碰了碰他的眉眼,“你可不许把我丢在这里啊。”
“怎么?”
孟葵偷偷说:“婆婆应该是长公主孟葵的婆婆,你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夺走了原主的身份而已,要说血缘关系,虽然有,但不多。
孟葵手舞足蹈:“说实话,她有一种失而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