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孟葵和乐翊并没离开，屋内两人的谈话悉数被听了去。
孟葵笑起来十分明媚：“太子殿下，要入赘啊。”
乐翊：……
他话锋一转，问道：“他住侧院，我住哪里？”
孟葵看着他幽深的眼睛：“你也住侧院，或者我给你在侧院搭个棚子怎么样啊。”
乐翊眸色暗了暗：“我陪你去冷泉，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奖励？”
“你为人和善，做事不求回报。”孟葵咯咯直笑。
***
两人各骑一匹马，从县城离开赶往人肉客栈。
与当时规划的时间一致，那队运行被捉住姑娘们的车马刚到客栈。
两人生怕打草惊蛇，并未露面，隐藏在客栈后的树林中。这里是一片旷野，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间隔比较远，但仍然能看出来那些姑娘病怏怏的，走路也东倒西歪。
孟葵让蓝兔兔前去探查，过了好一会儿它才回禀说：“那些姑娘的身体在逐渐被掏空。”
“瓮？”孟葵问。
蓝兔兔点头：“情况和冷泉池里的女尸类似，她们的身体在被蚕食，等到被蛊虫完全侵占还需要五到十天。”
“也就是说她们在到达冷泉池后还要经历下蛊，”孟葵凝眸，她侧头看向乐翊，“你怎么看这事儿？”
乐翊沉思：“蛊的事情我不懂，但发现了另一件事。”
“什么？”
“这些人都很像你。”乐翊说。
孟葵回忆，人肉客栈的老板娘在下迷药时说过她这样标致的可不多了，装载蛊虫的瓮可以有各种形态，从小孩到老人都有，如果要说效果最好的当然是类似于白行止这样身体强壮的壮年，毕竟可以容纳至少两三种蛊。
但女孩。
十七岁到二十岁，皮肤白皙、头发漆黑的女孩远没有壮汉用起来好。毕竟女孩子娇弱，支撑不了多久就会死亡，到时候蛊根本没有被孵化出来。
孟葵默默思忖，手指在土地画着圈圈。
“不对？”乐翊看出来孟葵的纠结。
“也许不是瓮，”孟葵脸上的笑容消失，“也许是‘参’。”
乐翊从孟葵口中听到了自己不了解的词：“人参的参？”
孟葵点头：“对，顾名思义就是人参。用蛊虫改变体质，然后让人变成参药，就可以治疗某种蛊症。但参很难控制，远比瓮要难得多，就算是我也不一定造出完整的参，这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乐翊听懂了。
“这些都是医治南乌王室的药。”
“看起来是的。”孟葵叹了口气，“而且已经延续很多年了，我不明白什么样的病会需要蛊参。蛊参对应蛊症，就是下蛊后的病症，如果你想长生不老或者延年益寿，蛊参是没用的。由此我们可以断定，这十年南乌王宫中，或者说是腾卓、方纥之中有人身重蛊毒，并且这就是羌家人想到的方法。”
说话间，她想明白了。
同时，乐翊似乎也面临了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
孟葵看向自己手臂，月光下她的肌肤被照得晶莹透亮，淡淡说道：“我也是参，所以我们都一样。只不过我没有被采走，而她们被拔苗助长，快速催熟，然后被采割。”
蛊参的成长可长可短，时间长的当然药效高，时间短的只管一时之需。所以无论是她还是这些姑娘，都是腾卓的两手选择。
她早该想到的。
自己的身体之所以安然无恙，是因为滕钰的保护。
滕钰啊。
孟葵笑了笑，她竟然觉得自己有点想这个妹妹了。
月光倾泻，孟葵靠在树干上：“该救人救人，该杀人杀人。”
“听你的。”
孟葵眨眨眼，有些不理解的问道：“都听我的？”
“对。”
“你自己没有要留一手或者利用我的地方？”
“我没有，但有人会有。”乐翊云淡风轻。
孟葵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羌莫望？”
乐翊似笑非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