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鹤莫名,就着他的手将草莓咬进嘴里,“谁说我不需要你,只是现在、暂时、不需要而已。”
温景序正欲收回手,曲鹤拉住他,“有题不会,你教教我。”
几天前倔强认为点拨不利于独立思考的人终于缴械,温景序三言两语就把曲鹤带出纠结的怪圈,她鼓掌,“原来如此,好吧,我收回我之前的话,点拨确实有利于效率的提高。”
温景序勾了勾唇角,问:“还有不会的么?”
曲鹤像是在哄他,听见这么问赶紧答:“有的有的。”
温景序更满意了,他心情颇好地拿了几颗车厘子放在曲鹤手上,骨节分明的右手攥着铅笔给曲鹤讲不会的题目。
手指长而白皙,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这样的手拿笔好看,弹钢琴也好看,但仅仅是做这些仿佛有些浪费。
“想什么?”温景序拿笔轻轻敲了她一下。
曲鹤这才回过神,再看向他的脸时目光闪躲,她掩饰地笑笑:“想到后天上课,头疼。”
才不是。
但曲鹤一语成谶,上学那天她嗓子有些不舒服,白天没当回事,晚上头昏脑胀回到家时才知道是感冒。
林晓芝和曲兵要过两天才回来,温景序又恰好去了学校,曲鹤只能喝点家里常备的治疗风寒感冒的药。
这类药会使人的睡眠程度加深,加上感冒没什么精神,曲鹤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毫不意外的,她迟到了。
这都不能算是迟到,她旷了大半天的课。
醒过来时手机里有无数个未接电话,大部分来自温景序。
她按下拨通键,那边立马接起:“喂,鹤鹤,在家吗?”
“在,我睡过头了没去上课。”曲鹤开口才发现自己鼻音很重,嗓子比昨天更加不舒服。
“感冒了?”温景序问,“家里有药没,没的话我待会买点回来,算了你等我十分钟,我带你去医院。”
没等曲鹤说话,他又道:“老师那边我待会给回个电话说明情况,不用担心。”
“好。”
曲鹤放下手机一头埋进被窝,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这次她睡得极其不好,一会冷一会热,头疼得快炸了,刚有点睡意门铃响了。
她起身套了件外套去开门,温景序手里提着早餐,看见她的时候眉头紧锁,抬手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很烫。
他把早餐递给曲鹤,“先吃点东西。”
很清淡的粥和玉米烙饼。
“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他关上门看了眼餐桌上随意摆着的感冒药包装袋,还有喝过药的水杯。
“昨天晚上。”曲鹤说完咳嗽了两声,喝了口粥润嗓子。
她现在没什么胃口,粥喝了几口就放桌上没动,玉米烙饼更是和温景序刚买时没什么区别。
温景序找到医药箱,拿出体温计为她测体温,一测39.8℃,他说:“去换衣服,我们去医院。”
曲鹤的脑子一点不听使唤,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温景序说了什么话,她后知后觉地点头,转身回房换衣服。
温景序站在她的房门前看着门合上,许久都没有要打开的迹象,他敲了敲门,“鹤鹤?”
里面虚虚地传来一声:“我在。”
“需要我搭把手吗?”
“……不用。”里面仿佛这才打开衣柜去翻找要换的衣服。
曲鹤出来时光着脚丫,脸色通红地站在温景序面前,“我好了。”
温景序低头看了眼她的脚,“你的拖鞋和袜子呢?”
曲鹤迷迷糊糊地换完睡裤后忘了穿鞋,不仅没穿鞋,连袜子也没穿,温景序面无表情地牵起她的手进房间,让她在床上坐好,他找出袜子蹲下,一只一只地套在她冰凉的脚上,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她。
然后从衣柜里拿了件稍微厚一点的风衣搭在她的肩上,手从上至下为她扣好扣子。
出门时曲鹤在门槛上绊了一下,温景序及时伸手扶住她,“小心点。”
坐上出租车,曲鹤靠在他的臂弯,阖眼养神,温景序扣着她的肩轻轻地一下一下拍,像是在安抚她。
曲鹤额头滚烫的体温隔着衣服传来,烫得温景序心口一疼。
这个季节流行感冒盛行,医院发热门诊人不少,等打上吊瓶时已经下午一点。
输液退烧很快,曲鹤已经没有上午那么难受,温景序试了她额头的温度松了口气,“在退烧了,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
“想喝皮蛋瘦肉粥。”曲鹤往后靠了靠,有些困倦,眼角有因为打呵欠流出的泪珠。
温景序抬手为她拭去,“好,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曲鹤点了点头,“可以。”
“有事叫一下护士姐姐,我很快回来。”
这个点附近买不到皮蛋瘦肉粥,温景序去了离医院很远的一家粥铺。
以前上学时曲鹤和他老爱去那一家,店里不光是供应早餐,午餐、晚餐都供应,所以这个时候去那里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有一点远。
温景序回来时曲鹤正和旁边的小孩子聊天,看样子好多了。
看见温景序过来,她朝他招手,对一旁的小孩子说:“这个就是我的哥哥哦,是不是很帅?”
小男孩傲娇地看她,一手抱胸,“哼,我比他帅。”
曲鹤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好好好,你比他帅。”
“鹤鹤,”温景序看了眼吊瓶,没剩多少,他坐下,打开包装盒,把勺子递给她,“伊柠待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