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召一想也是,便拱了拱手先行告退。
亭子里便只剩她和贺云铮两人,想说什么话再不必避讳,免叫这少年下不来台了。
于是洛嘉不再收敛,轻轻软下腰肢,撑着下巴笑吟吟道:“我刚忍着没说,云铮,你按得好重。”
香风拂面,贺云铮心脏猛的一抖,尽力维持镇定和恭敬。
“郡主恕罪,小人头一次给人推拿,不知轻重,若、若有不妥会尽力改正!”
说完他十分后悔,觉得断了半句很容易显出他在心虚。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是原则使然,不能接受自己的差事没办好,还是为她话里的缱绻深意茫然紧张。
“我也没有怪罪你,放轻松,”洛嘉见他动作停顿,目光深深地牵起笑意,把脚从塌边直接抬进他怀里,
“我喜欢重一点儿的。”
贺云铮整个人僵在当场,年轻的躯体不太会疲倦酸软,但却有另一种不妥,让他宛若要七窍生烟!
他再迟钝也接收到了这份戏弄和“宠爱”,有什么从心脏轰隆涌出,席卷了全身的筋脉,一股脑,热进五脏六腑。
洛嘉早在刘召给她按捏的时候就脱了鞋履,此刻隔着薄薄的罗袜,脚指头微微勾抬就能大概感知这是少年身上何处。
他腰上的肌肉和她的罗袜一样薄,还需锻炼。
“郡主……!”
贺云铮当即涨红了脸,险些往后仰摔,挣扎着想站起来,离远些。
可洛嘉才不会允许,她年逾二十,不算手无缚鸡之力,一贯能叫贺云铮欲罢不能——
头一次见面就把人抽得半死;
第二次架着站都站不稳的贺云铮回榻上歇息;
第三次,踩着他紧绷的大腿,将人踩回原位,她温热细腻的足有如火焰,踩得他额角大滴大滴的汗水滚过凸起的青筋。
“郡主……”
贺云铮的声音低了很多,也不如起初硬气,沙哑又无助。
他不明白!
他不是个马奴吗?他不是只要做好分内的差事吗?
……而且她明明有那么多人追捧,那么多人仰慕,为什么,总是这般撩拨他!?
她究竟想让自己怎样?
洛嘉垂眸,看他无知觉红了的眼:
“我没说停,你不可以停。”
郡主对下人是不用讲道理的,她说不能停,贺云铮就不能停。
洛嘉饶目光灼灼地凝着脸涨通红的少年,看他额角大滴大滴的汗,看他滚动吞咽的喉结,看他僵硬了许久,才终于和自己和解似的,沉重又毅然地重新抬起手捏住她的脚踝。
脚踝被炽热的手掌包裹,洛嘉满意地斜撑着头:“乖。”
随即她看到少年的唇抿得更紧,不像最开始的屈辱,而是在强忍着什么情绪,忍得更辛苦了。
洛嘉仿若看不见他的挣扎,轻举杯盏慢饮一口,唇齿沾水声在春风漫漫中细微又勾人。
“早上瞧见时便想问了,怎又穿了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出来?”
贺云铮顿了顿。
身上这件外服浆洗发白,边角有些磨损,只因这是他所剩最后一件完好的外服,穿得多自然坏的快。
可也绝对称不上破破烂烂。
他稳住身子和心里翻涌的潮水,哑声回:“这是小人最完好的一件。”
洛嘉举着杯子,缓缓靠上椅背。
少年人的手指修长,却有些许粗粝,揉在肌肤上别有一分力度。
洛嘉笑眼看他:“我送你的还不如这件?”
她说的是那个雨夜,唤贺云铮来陪她下棋之前赐的白衣。
那件衣服回去后被贺云铮洗了一遍,放在屋里看了刺眼,只想着什么时候还回去。
可贺云铮顾虑也很多,他不敢主动去找洛嘉,怕徒添麻烦,又怕万一对方不喜送衣服的举止,会不会又讨来一顿打骂,
更怕万一对方完全不记得的这茬了,自己却耿耿于怀,眼巴巴送还,更显得心思狭隘。
……他就是瞻前顾后想很多,结果突然被问到,还有些怔然。
手指停在她的脚踝,引来主子不满,玲珑的足尖微不可察往前抵了抵。
贺云铮呼吸猛得变沉,有几分失措地握紧了她的足,抬头撞入那对沉沉的笑眸才惊觉失态,匆忙松开手。
满身发烫。
“别停,说啊。”洛嘉无辜地又抵了抵。
一团闷火呛在喉咙眼,烧得少年人眼底都几欲红了。
差事……得做好手头的差事!
贺云铮再度平复好情绪,几乎咬着牙般回道:“郡主赐得衣裳太贵重了,小人不敢穿出来,想等着他日归还。”
洛嘉脸上的笑意稍稍淡了下去。
不等再开口,外头突然传来喧哗。
侍卫统领虞焕之绷着脸走上来:“郡主,郑家二郎在外求见,请郡主出亭策马赏玩。”
贺云铮终于松了口气,猜测郡主该没心思继续戏弄自己了。
可这不论何时何地,到处都有“新人”,贺云铮不免暗暗给这位郡主又添一笔放荡。
洛嘉恹恹皱眉:“刘管事没吩咐说我不去吗?”
她没注意脚踝上的手微微顿了顿,心里只想着,郑家的儿郎,果然只有郑雪澄一个聪明的。
虞焕之抿了抿嘴唇:“小人也是这么回拒郑二郎的,但郑二郎他……”
“郑二郎他说,如此良辰美景,郡主来都来了,不出去赏玩一番,岂不是暴殄天物?还是说,郡主在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