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已有更好玩的东西了?”
青年执扇而入,身姿挺拔声音高亢,唯独一双眼睛高高睨着,彰显他的来者不善。
这人似乎有点眼熟,贺云铮刚想到这茬,便被那一句“东西”给打懵了头。
“东西”额角青筋弹了弹,不知该怒还是该复杂,终归这一泼冷水,把前头洛嘉给他激上去的杂念全浇灭了。
贺云铮愤懑无语,可此前经历叫他学乖不少,看一眼后重新低回头,只在心里想着你是个什么狗东西。
可他转念又一顿,猜测来了外人,郡主是不是就该让他下去了?
谁知道洛嘉没有回答对方,而是轻嘶了声:“轻点儿。”
她略显埋怨地用脚指尖重新抵了抵少年的腰腹,不顾贺云铮徒然更僵的身躯,抬眸幽幽对上郑叔蘅:
“好玩儿呀,二郎既然猜到了还来打扰,真是不懂成人之美。”
在场众人无不哑口,哪怕是虞焕之也撇开头,不忍心看自家主子荒唐得理直气壮。
至于贺云铮,如果不是被怀里那只脚不轻不重踩着,只恨不得已经把头埋进亭子下面了!
郑叔蘅哽了哽,强忍不耻看了眼贺云铮。
这一眼,却叫他心里冷不丁冒起嘀咕——可是曾在哪见过这小马奴?
他立刻否定这个念头,觉得大概是洛嘉喜欢的人都有相似面容,才会令他觉得眼熟,当即冷笑道:“是叔蘅冒犯了,这位就是赏春宴那日的那个马奴?”
洛嘉瞥了眼贺云铮倏然红起来的耳尖,勾了勾脚指尖:“没想到我的云铮竟已经这么有名了?”
我的云铮。
贺云铮呼吸有一瞬顿挫,愕然抬头看向洛嘉,却恰好对上洛嘉满怀深意的眼眸——
她就喜欢小马奴这种经不起撩拨的一惊一乍。
郑叔蘅虽然得到了回答,却更觉得被腻歪到,忍不住沉下脸:
“郡主倒是洒脱,可怜我家那兄长……”
他顿了顿,突然便不想和洛嘉说郑雪澄的事了。
左右她如今有了新欢,郑雪澄境况如何,她又怎会管?而且真管了,不是又给他添堵?
他左右换个话说:“既然这小马奴已经是郡主的人了,郡主在何处玩弄他不成,非得在此?此处是皇家马场,每年开放时间有限,既然来了,为何不一道策马游玩呢?”
他说得头头是道,听得贺云铮却无语至极。
会不会好好说话?什么叫玩弄?
其实这种感觉已经很久了,似乎周围所有人都不觉得他作为个男子,受郡主如此对待是不成体统的,反而还都劝他郡主高高在上,得了她青睐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贺云铮不明白,不都说男子当自尊自强吗?怎么到了郡主这儿,他就该受着她的“宠爱”了呢?
就连同为男子的这位郑二郎,对他都说到了玩弄这个词,好似贺云铮当真是个东西,是个物件,而非是人。
贺云铮的不解和闷楚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洛嘉看了一眼,幽幽转向郑叔蘅:“二郎此言差矣。”
贺云铮下意识抬眸看她。
“皇家马场对外人而言每年只开放这么些日子,可对我……”
她沉吟片刻,似笑非笑地抬起下巴,“圣人准我想来就来,春花秋月夏时雨,哪怕隆冬飘雪,我也能在此赏看,何况与我的云铮一道玩耍呢?”
虞焕之是个大老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贺云铮没听到自己想听的反驳维护,但蓦然听洛嘉这么回怼外人,并且看着他情深义重又提了遍“我的云铮”,他紧绷的身躯不由缓缓放松些,复杂又微妙地抿了抿唇。
算了,起码……她没有再奚落自己。
郑叔蘅猛得瞪大眼,没想到见面才不出几句,洛嘉就这么不给他面子!
不就仗着晋王势大!?
头一次见人把狐假虎威表现得如此直白,他忍不住想翻出白眼,心想我郑氏也不缺这点儿体面!
可想到此行目的,又不得不强按捺,勉强解释:
“郡主深得圣人宠爱,自是和外人不一样,可外头诸多郎君平日连得见郡主仪容都难,今日好不容易见了,才会心生期许。”
这话听着倒像服软,洛嘉没再与人对呛。
郑叔蘅不动声色略过贺云铮跪蹲的侧影,重新笑道:“郡主今日当真没空与大家同赴赏乐吗?”
洛嘉轻轻嗯了声:“我的脚踝扭到了,不便策马,你们自去赏乐吧。”
“可郡主不去,身旁的下人们也不去吗?您的马奴应当会喜爱跑马吧?”
洛嘉顿了顿。
“你想去吗?”她动了动足尖,饶有趣味地看向贺云铮。
贺云铮回神,耳尖一热,有点儿羞恼她!
私下胡来也就忍了,当着这些人的面怎么也不知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