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似乎比他前找来的那些神医,还要不着调的模样。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李羿却坚持。 他握紧腰间的佩剑,浓黑的眉毛往上扬起:“皇姐先让他诊个脉。若是他胆敢骗我,我必将他从华光殿一路打到北侧宫门,让他爬出宫!” 李檀忍不住轻轻笑了声。 她虽对这位所谓的神医没抱什么希望,也不想就这样拂家阿弟的心意。 是便让绿萝她花厅内拉起珠帘,帘后等着那名神医进来,替她诊脉。 珠帘垂落,槅扇轻响。 张神医跟绿萝身后进来。 他迈着四方步,端着神医的架子,一眼望,倒是有一点世外高人的模样。 他并未立即给李檀诊脉,反倒是对李羿道:“夫诊脉的时候需要静心。殿内这许多人一并看着,诊出来的脉象恐怕不准。” 李羿倒也没有多想。 他扭头,大大咧咧地对李檀道:“皇姐,那我外面等着。” 李檀应了声,让绿萝与其余的宫人送他出,仅留贴身侍女紫藤殿内伺候。 槅扇轻阖。 张神医抬步上前,到低垂的珠帘外。 伺候前的紫藤回转过身,将垂落的珠帘撩一道缝隙,抬起家公主的皓腕放雪白的脉枕上,依照宫里的规矩,以绸帕轻覆住,方福身让位置。 张神医一低头,视线便不由主地停住。 心啧啧赞叹—— 不愧是皇家金枝玉叶的公主。 即便是坐珠帘后不能看清容貌,仅是眼前的素手,便是玉瓷似的白,羊脂似的柔,朦朦春光里似要耀花他的眼。 像是连覆腕间的绸缎都失了颜色。 张神医不觉地咽了咽。 他早就打听清楚。 华光殿里的主位娘娘早逝,殿内仅余一位方久病的公主,与这名求医心切的,三岁的小王爷。 以他这三余年江湖上摸爬滚打的经验,想从这里弄点银子花花,岂不是轻而易举? 当,若是还能骗到点别的什么,对他而言更是意外喜。 他这般想着,便伸手往李檀的腕间探。 手指还未触及雪白的绸帕,他的手腕便蓦地被人握住。 力道不轻,疼得张神医霎时便出了一脑门的汗。 与此同时,珠帘后传来李檀惊讶的声音:“九?” 张神医慌忙抬头,看见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位身着玄衣的少年。 看着也不过刚元服的年纪,生得清隽漂亮,一双眼尾微扬的乌眸里带着笑,指尖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就当张神医忍不住要惨叫出声的时候,少年松他的手腕,带着笑,很是尊敬地唤了声:“张神医。” 张神医刚想端起神医的架子,却见少年又从袖袋里拿出块干净的布巾,当着他的面,认真地擦了擦手,又不知道从何处取出团雪白的丝线抛给他。 他道:“这是天蚕丝。宫里诊脉用的东西。张神医既是神医,那悬丝诊脉这样的事,应当也是会的吧?” 张神医眉心发汗,意识到眼前的少年似是位不好忽悠的主。 如今箭弦上,他也唯有硬着头皮接少年手里的天蚕丝:“夫是会。是这悬丝诊脉,毕竟没有直接诊脉来得清楚。” 九并不听他辩解。 他转身将丝线一端轻轻系李檀的手腕上,仅将隔得远的另一端递给他,像是分信任他的模样:“神医诊脉便是。公主的脉并不难诊。” 张神医骑虎难下,不得不落指天蚕丝上,装出认真诊脉的模样。 他指尖刚搭上雪白的丝线,身侧便传来少年轻轻的一声笑。 “诊错了。” 他道:“天蚕丝不是这样用的。” 话音落下,张神医便觉得手背上蓦地一痛。 比起方少年捏他腕骨的力道,微弱得几乎不值一提。 张神医还是本能地抬头。 他看见原本站旁侧的少年不知何时换了位置。 正好挡垂落的珠帘前,挡住帘后公主的视线。 同时,少年抬步向他近,对他露出个笑容,那双乌黑的眼眸清如朗星,不带半点恶意,说出的话却让他心惊:“张神医既是神医,那这区区一点蛇毒,应当是会解的吧。” 少年的语声很轻,仅能让他两人听闻。 修长的手指间亦不知何时多了根银针,针尖日光里闪烁着幽冷的绿泽。 张神医震惊的表情里,他依旧是笑眼弯弯,温纯无害的模样,语声里也带着笑音,像是好心提醒:“要是神医不能解的话,就趁着还未毒发得远些,最好到宫门外死。七窍流血的时候,可不能吓到公主。” “公主体弱。若是神医不留神吓到她,是诛九族的重罪。” 张神医还想试着辩解。 还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