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闷哼了声,萧厌欲将人甩开,却被他一个矮身撞进怀里,另外一只手死死抓住萧厌胳膊。
嘴里鲜血隐藏之下,唇齿间隐藏的哨箭“咻”地一声疾射而出,正对着萧厌面门而去。
“督主!”
“小心!!”
殿中惊呼声四起,棠宁几欲上前。
月见比她更快几分,一个酒杯从身旁疾射而出,刚好打在那细小尖锐之上,锵的一声击飞出去。
萧厌眼下被划过一道血痕,眼底尽是寒霜,他一脚踹在那人腿腕之上,伴随着腿骨碎裂的声音那人惨叫一声摔倒下去,而他则是抓着那人胸前匕首猛地抽出,这一次直接捅穿了那“小太监”的脖子。
鲜血飙溅出来,星星点点染红萧厌衣裳。
众人只见他抓着那匕首狠狠朝下一划,挥袖间那被活生生斩断的头颅就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砸在撞龙椅前方的桌案上。
“砰!”
血水混着脑浆的白色崩裂飞溅,砸碎的半边脑袋上,那双眼睛血红圆睁。
“啊——”
殿中尖叫声四起,那些命妇皆是惊恐。
梁广义等人看着殿中那没了脑袋的尸体也是满目惊骇,人群中原本上前的那些人更是齐刷刷地朝后退,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藏在角落里。
安帝被鲜血腥白溅了一脸,惶然跌坐在龙椅上,冯内侍满脸惨白却依旧急急护在安帝身前。
见萧厌闪身就朝着高台上走去,虞延锋持剑挡在他前面急声道:“萧厌,你想干什么?!”
“本督倒是想问问,陛下想干什么?”
萧厌满脸寒霜,他脖颈上顶着一条血线,丝丝血迹顺着冷白肌肤淌下来时,脸上方才杀人滴落的血色让他面容糜丽,瞳孔中的冷意让得浑身杀气如同实质弥漫而出。
像是开了锋了利刃,疾射而出的箭矢,顷刻间便能要人性命。
“本督信了陛下所言,信了这所谓圣旨,相信众目睽睽之下贺家能讨回一个公道,本督让人退去平息今日之事,是为天下安宁,可是他竟是要将本督置于死地。”
“方才要不是本督警醒,此时怕是早就已经没了命!”
虞延锋脸色有些发白,被这气势压得倒退半步:“萧督主,这其中必有误会……”
“误会?!”
萧厌冷笑了一声,冷白指尖抚过脖颈上的伤处,沾染了那丝血色之后,整个人越发凌厉。
“是不是误会,本督都差点见了贺家先祖。”
“既然陛下想要我的命,那我也不用再顾忌所谓君臣。”
萧厌手中匕首一掷,直接擦着安帝耳边钉在了龙椅之上,而他则是抽出腰间软剑指着狼狈跌在龙椅上的人。
“本督隐忍再三,却换不来半丝公道,这大魏朝堂既然没有公道可言,那本督就自己去找公道。”
“这天下,也不一定要姓谢!”
安帝脸色瞬变,殿中众人也都是惊恐。
“萧督主……”
虞延锋刚想开口,就见萧厌挥剑朝他砍了过来,他脸色大变连忙抬手挡住。
剑光交错时,二人战成一团,而殿中先前退出去的黑甲卫此时也已全数涌入了殿内,手里寒光径直对着殿中其他人。
外间厮杀声四起,刘童恩带人靠的越来越近,虞延锋被萧厌逼得节节败退,身上已经鲜血淋淋,拼死抵抗下依旧不是萧厌对手,被寻着机会一剑刺穿肩胛时,再想回头萧厌已经到了安帝身前。
安帝想要后退,却被困在龙椅之上,他整个人竭力抵着椅背,脸色惨白。
“萧厌,你不能杀朕……”
剑尖直抵眼前,安帝尖锐:
“朕是天子,是大魏皇帝,你若杀朕就真的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啊!”
脸上挨了一剑,安帝险些瞎了眼。
剧烈的疼痛让他再也稳不住刚才厉声,浑身哆嗦地急声到:“别杀朕!方才不是朕下令,那太监朕不知道……朕没有杀你!”
“陛下!”
冯内侍见着那剑尖几乎要刺进安帝脑门,连忙扑上前想要挡在安帝身前:“萧督主,陛下不知道刘统领的事情,是奴才擅作主张,也是奴才将人带进来的,你别伤陛下……”
啊!
他身上挨了一剑,疼的一哆嗦,那血色让得安帝瞳孔猛颤。
可冯内侍半点没退,只仰着头:“陛下跟此事无关,是奴才自作主张,求萧督主不要伤了陛下!”
“冯来……”
安帝眼神颤动,那满是惨白的脸上全是动容。
冯内侍低声道:“陛下,都是奴才害了您,萧督主,一切都是奴才做的,求您饶了陛下……”
“倒是没想到,这满殿朝臣,唯独冯公公是个硬骨头!”萧厌一脚将冯来踹开,待他摔在地上才剑指他面门:“既然你跟陛下这般主仆情深,那本督就先送你上路!”
“冯来!!”
安帝惊叫出声,冯内侍也死死握着拳心闭眼。
却在这时,紫宸殿前传来一声厉喝。
“萧厌,你敢!!”
刘童恩提剑带人闯了进来。
萧厌见他们竟然突破外间围困,顿时脸色一沉,原本朝着冯内侍而去的剑尖瞬间收回转向安帝,一剑斩下时,若非冯内侍突然拽着安帝朝下跌倒,怕是脑袋都能被直接斩掉。
可哪怕如此,安帝依旧觉得头皮一阵发凉,先前竖好的顶冠被削掉时,长长短短的散发瞬间披落下来,他满是呆滞惊恐,更隐隐有一股热流顺着额头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