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礼贤下士的美谈,传去后,可以让文人对魏枕风改观。 赵眠颔首:“想法不错,名声好了,对你日后事大有裨益。”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魏枕风笑道,“我就是觉得我们上课的话,能算同窗了。” 赵眠恍惚了下。 和魏枕风做同窗上课,上完课又去上床?有辱斯文。 赵眠沉默着,魏枕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跟着他沉默。半晌,他问周怀让:“什么时辰了?” 周怀让道:“快巳时了。” 魏枕风阵窒息。他强沉下心,对赵眠道:“我去换身衣服,你等等我,我们同去讲堂。” 为了体现自己的谦恭下士,小王爷做戏做全套,换上了书院的白衣校服。 素白本是高洁之色,却难以掩盖少年张扬的性情和鲜活的姿容,即走在阴天之下依旧眉眼辉,叫人挪不开眼。 赵眠头回见魏枕风穿白色,第九十八次庆幸魏枕风不是黑皮。 奔泉书院的讲堂修得端正大气,四处可见劝的警世名言以及本本圣贤之书,看得赵眠心都静了不少。 圣贤之地果然能让人清心寡欲。 讲堂内,张张长桌并排并列,每张长桌后都放着蒲团若干。从台下到台上要上两个阶梯,讲台上有太师椅,坐在椅子上看下,视线无阻,览无余。 此时此刻,嵇缙之就坐在太师椅上,手持把折扇,看上去不像他真实年龄的四十有,而像是而立的青年。 嵇缙之早先被告知小王爷会亲临讲堂,此时见两个美貌少年站在自己讲堂口,少不得要身相迎。 赵眠不动声色地端详着父亲的这位旧时好友。 论容貌,嵇缙之称不上十分色。然腹有诗书气自华,他举动都散发着从容不迫的古典大雅之美,是个气质高于相貌的男子。 赵眠本以为嵇缙之是来迎接魏枕风的,没想到嵇缙之竟先向他行了礼:“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嵇缙之说完,才转向魏枕风,“见过北渊王爷。” 赵眠疑惑地看向魏枕风,魏枕风耸了耸肩,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他之前从未见过嵇缙之,在书院里没有暴露身份,嵇缙之是如何得知他就是南靖太子的? 嵇缙之看他的疑惑,笑着解释:“草民听说有位南靖的萧大人来到了奔泉书院,说是萧相的内侄。可殿下眉眼之间六分似萧相,四分似陛下,怎可能是什么内侄呢。” 赵眠弯了弯唇:“先好眼力。” 嵇缙之露惭愧:“殿下想见草民大可直接宣草民是,如此大费周章,属实是折煞草民了啊。” 在聪人前,赵眠不拐弯抹角:“孤很好奇,为何父皇和丞相都对嵇先青睐礼遇,故而想来探探先的虚实。” “不敢不敢。”嵇缙之做请的手势,“殿下,王爷,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除了事先赵眠和魏枕风预留的座位,其他位置上都坐满了。众人穿戴无差别,不少人当着上“翩翩少年”四字,可此二人落座,其他人自然而然就成了陪衬。 这在各自的家乡都是小有名气的才子,心里有着股傲气。想令北渊小王爷见识见识他们奔泉子的风采傲骨,更想南靖的萧公子留下深刻的印象,个个昂首挺胸,甚是积极。 “今日咱们来聊个老常谈的话题。”嵇缙之站在讲台上,悠悠道,“自古以来,废长立幼为何会是取乱之道?” 众子顿时又惊又喜。喜的是,老师显然是在含沙射影小王爷的夺嫡之心;惊的是,老师堂而皇之地提此事真的不会惹恼王爷么? 不少人向魏枕风投去期待又惧怕的目光。只见小王爷不改色地拿了放在桌上的笔,蘸了蘸墨,在纸上书写了来。 “怎么都不说话?”嵇缙之笑道,“不必顾忌,你们直抒己见是。” 众人为之振,他们老师都不怕,他们又何惧之有。 大家纷纷踊跃发言。 “‘废嫡而更立诸弟子,弟子或争相代立’。” “长子先于幼子,有先天之优势,家主可集中精力培养,其下幕僚知前途而心安,亦能全力辅佐长子。” …… 这个话题老虽老,但常谈常新。奔泉书院的子大部分赞同废长立幼是取乱之道的说法,嵇缙之提这个话题,是想劝谏魏枕风么。 魏枕风会听这人的建议才有鬼了。 说来,他晚上就要和魏枕风解蛊了。 这个念头冒来,赵眠立即闭上了眼,把有辱斯文的东从脑子里统统赶了去,又把自己谴责了遍,才继续听们的发言。 “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认为,重要的不是立长或是立幼,而是要立贤。” 这个说法和他父皇过去想的,即谁行谁上,大家凭本事说话。此四字不仅可以在继承人挑选的问题上,可以于人之道或者是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