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瓶滚动起来,马上便要从案几上掉下去,就这一刹那,李谌一按住滚动的小瓶,重新纳掌中,似乎是妥协了,最终还是站起身来,走出了御营大帐,往刘觞下榻的营帐而去。 李谌走很慢,一路都思量,朕到底干什?为何要去给送药?只是因……因很像朕的阿觞? 太像了,无论是外貌,还是行为举止,就连一颦一顾,一个笑容都那像,还有那些小动作。 李谌想过,或许就是朕的阿觞哥哥,毕竟奇迹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像朕一样,重生而来的阿觞哥哥。 可是当马上就要相信这的时候,偏偏武宁节度使送来了邸报,说是宣徽使刘觞还没有死,正武宁养伤! 李谌一路心事重重,还是来到了刘觞的营帐外面,未走入,哪料却听到里面传来呼喊的声音。 “啊嘶……疼疼疼!轻轻!” 是刘觞的嗓音,紧跟一个带笑意的声音道:“这就疼了?说你太柔弱,你却不承认。” 竟然是户部侍郎程熙之的声音。 的确是程熙之无疑。程熙之回了营帐之后,给自己上了一些活血化瘀的伤药,本想立刻睡下的,但莫名想到了刘觞,刘觞和自己一起舍粥,从没喊过累,甚至还主动帮助自己。 程熙之一想到这里,有些睡不踏实,便想,虽然长很像宣徽使这一,十足讨人厌,但……一码归一码,这帮助难民,总算是个坏人,自己也给送些伤药罢? 程熙之强调道:“你听好了,我可不是心疼你,我是心疼难民,你若是明天不来舍粥,少了一个人,舍粥的速度变慢了,受苦的还是难民,所以我非是……” “是是是!”刘觞打断了的“狡辩”:“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程熙之嗤了一声,道:“还有哪疼?” 刘觞道:“脖,脖也疼。” 程熙之无奈的道:“你傻啊,别老低头,你总是低头,脖能不疼?” 刘觞道:“可是舍粥不低头,万一洒难民手上,那滚烫的粥水,烫伤的。” 程熙之道:“就说你傻,我也舍粥了,我脖怎不疼?我……嘶!你又偷袭我!?” 刘觞哈哈大笑:“谁说自己脖不疼的?侍郎大人的金贵脖,来也很疼啊?” “你、你胡说!我才不疼!” 李谌握伤药的药瓶,站营帐外面,听里面嘻嘻哈哈的声音,虽程熙之语气很是不屑,甚至有些嘲讽,但是李谌了解,能听的出来,程熙之是心关心刘觞的。 李谌入内的脚步突然顿住了,低头了自己的伤药,没有说话,转头离开了,往御营大帐走回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刘觞便从榻上爬起来,毕竟舍粥的前提是熬粥,膳房需要比平日里早一些开工。 刘觞进了膳房,道:“各位,今个咱们也要早一些开工,等赈灾成功,回了长安,我一定上禀光禄寺,让光禄寺给大家加俸料,今日也辛苦一下。” 因刘觞平日里为人很是亲和,从来不耍大牌,膳夫们与刘觞都很亲近,道:“副令不要这说,什辛苦不辛苦?您才是最辛苦的,昨个我们都到了,一直到粥场散了,副令才离开,对比起副令,小人们实是汗颜。” 膳夫们忙叨起来,很快抬粥水进入了粥场,天亮的时候,一切准备工序准时完成,刘觞擦了擦热汗,道:“可以舍粥了。” 一连过去几天,刘觞每日都安排舍粥,已然安排出了心,一日比一日有经验。 今日李谌无外出,特意来了粥场一趟,便到了舍粥的刘觞,因连续几日舍粥,工作强度太大,很多户部的官员都被累病了,刘觞起来明明是最娇气的一个,但偏偏撑到了现。 刘觞拿巨大的勺,一勺一勺的给难民舍粥,汗水从额角滚下来,刘觞根本顾忌不了太多,天气分明一也不热,却累大汗淋漓。 李谌站远处,突然有些出神,这个人……是最像阿觞的一个,年了,整整年,不只是长最像阿觞,甚至是神态都一模一样,神似的就好像……刘觞复生了一般。 “嘶!” 李谌被痛呼的声音拉回神来,定眼一,是刘觞受伤了,粥水洒刘觞的手背上,因粥水都是现成熬制的,十分滚烫,加之很是浓稠,立刻烫出了一片大泡。 刘觞疼的甩甩手,赶紧粥水甩下去,程熙之急的道:“怎笨手笨脚的,又不是第一天舍粥了,快……” 说,想要去抓刘觞的手仔细查水泡,但还未碰到刘觞,一只大手从侧面伸过来,直接拨开程熙之的手,托住了刘觞的手。 “陛下?!” “拜见天,天万年——” 粥场的官员和官吏立刻跪倒地,连绵山呼,难民们不识天,但是听到大家的呼唤声,赶紧也跪地上磕头。 程熙之震惊的道:“天,您怎来粥场了?” 李谌紧紧蹙眉头,盯刘觞手背上的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