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的老阗医?”
小怜苦想了许久道:“好像那人叫嫂子、烧猪……”
宋唐心本还难过着,闻听“噗”地笑出了声,一指戳在她额头,“听个话都听不清。”
小怜揉着额头,难为情道:“我不放心你,再问陈伯,他死活不讲。”
她怔住,为何不讲?
探手入怀,触及怀中的药……莫不是真是老阗医?
忽地,她想起老阗医突兀提到蒙汗药,和老阗医塞药给她时的嘱咐,心下一凛,顿时感觉头也晕了,手也抖了。
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包药,结巴道:“小怜,快,快给我取水过来,我被人下了蒙汗药!”
小怜惊慌提来水壶,将药粉冲水,她接过就牛饮而下,久久才打了个响亮的水嗝,拍着胸口直呼:“好险,好险!”
是夜,主仆二人合计了一宿,想了许多法子,一为寻回银簪,为二在节使府中的吃食。
次日天亮,待女奴送来饭菜,她只道餐食不合胃口,要小怜亲自买菜,私开小灶。
因尚云明沏办事未归,女奴向管事的达卓请示,达卓未作多想便同意了。
得了买菜的借口,小怜出了节使府,在节使府后方绕了好几圈,才找到路偷摸摸跑到马场围栏后。
春日当空,阳光明媚,小怜站在草木繁盛的林地里犯了愁。
宋娘要她来找银簪,马场围栏绕上一圈足有数百个猪圈大,上哪去寻小小一根银簪子?
可那银簪是宋玉和与宋娘的定情物,看不得宋娘抹泪,她便伏在膝盖高的草丛里一点点找。
正爬得膝下生疼,寻得眼睛酸泛,忽听身后一声马嘶,吃了一吓,她霍地从草里冒出脑袋来。
不远处,一青衣小奚奴手牵一匹青騘马站在林间,遥遥向她一问:“小丫头,找什么?”
小怜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结巴道:“我,我没有找什么,我抓蝴蝶玩呢!”
待看清了,她脱口而出:“张华?”
张怀贤被宋娘刺伤后,熬药跑腿的正是张华,她与这小奚奴数次在伙房里相遇,还彼此为对方搭搭手,看看火候,她自然眼熟。
张华牵马走近,自顾自道:“我家这马儿不听话,跑到这林间来了,我来寻它!”
见小怜满头杂草、满脸大汗,兼一脸慌张,张华笑眯眯又问:“你的蝴蝶可抓到了?”
小怜愁眉苦脸搔了搔头,放心道:“其实我也在找东西,是根簪子!”
张华眨了眨眼,从袖中掏出支银光闪闪的簪子,簪头若玉兰花开,在她眼前一晃道:“可是这支?”
“啊,正是!”小怜一眼认出,欣喜接过,夸张一叹:“张华,你是神仙吗!”
第一次被人这么夸,张华咧嘴大笑:“我还就是神仙了!”
小怜得了簪,想起还饿着肚子的宋娘,捏着簪子撒腿就跑。
忽想起什么,硬生生停步,回身遥遥向张华福了福,大声道:“谢了张华,回头得空我送你好吃的。”
说完,狂奔而去。
张华从头顶扯下根杂草弹飞,又弯腰拍打沾满衣袍下摆的然然花。
嘀咕:“小丫头真会挑时机,我瞪着眼珠子趴草里寻了半天,将找到她就来了!”
*
小怜回来时,除了带回银簪,还带了一大包菜胡饼、肉胡饼,芝麻胡饼,糖胡饼。
宋唐心在小怜的篓子里翻了又翻,连点酱菜都无。
小怜给她倒了杯水,见她挑挑捡捡,便劝道:“伙房指定也不干净,若把蒙汗药混到盐里、米面里,若给宋娘煮来吃,那可就完了!”
宋唐心丧气坐下,有心没肠地拿起块肉胡饼,恨恨咬了一口。
小怜将杯子推过,道:“这水是我亲手从井里打的,亲手烧的,节使府的茶叶我都没放,断不会有事,放心喝。”
她便恨恨灌一大口水。
余后,喝水吃饼的苦日子过了又是一日。
好在,除了不许她出府,节使府随她闲逛。
饼子难消化,夜里,她带小怜逛到早前那片水榭。
池里的菡萏已抽绿芽出水面,估摸再过两月就会铺展开。
倚栏,她自怀中掏出银簪,举于月下细看,自语喃喃:“银簪在,玉和就在!”
“或许,宋公子的魂魄就寄在里面呢,”小怜笑眯眯道,“戏文有讲,多情公子死后不舍佳人,化作鬼魂来见呢!”
她幽幽一叹:“若真如此,也算是好的,至少能得一见!”
说来奇怪,自宋玉和罹难后,她一次也未梦见过他。
她偏头向小怜,再问:“小小一支簪子能寻到非是易事……真是张华捡到?”
小怜俯身向池,如镜的水面上,映着一弦月,两个人。
冲水中的宋唐心一眨眼,小怜痴痴一笑:“是张华没错!他找马,我寻簪,可巧我们就遇一起了!”
宋唐心一听,也冲水中的小怜一眨眼,意味深长道:“那可真是……巧了!”
小怜双手捧脸,笑眸弯弯道:“他帮了是小怜,就是小怜的神仙;小怜帮宋娘拿回簪子,小怜就是宋娘的神仙……那宋娘是谁的神仙呢?”
宋唐心轻抚着簪子,淡道:“我还是做个人比较好!”
“宋娘自然是……我的神仙!”
太湖石后面转出个颀高的人影。
水榭六角檐边,明亮的防风灯微晃,微醺微红的灯火里,几日没见的尚云明沏立于池畔。
幽望她手中来不及藏起的银簪,他语气淡淡:“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