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利落,大概是某府派来此处采摘什么的丫鬟吧。
曲清影心中一动,迅速敛下眼底的冷漠和戒备,露出一副可怜无助的脆弱神情,而后眼皮一翻向后倒去。
“姑娘!姑娘!”
果不其然,那青衣女子大急,见怎么都唤不醒她,也顾不得自己那蹩脚的医术是否靠谱了,果断上前为她把脉。
她的脉象摸起来浮而无力,应该是气血两虚,耗损过多的样子。
随后,青衣女子又检查一番她额头那处伤口。旧血已干,新血复流,姑娘的昏厥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此处失血不止导致的吧。
青衣女子转身将箩筐卸下,从里面翻找出铁苋菜,迅速搅烂,外敷在曲清影伤口上。
血止住了,这位姑娘又该怎么办呢?
青衣女子无措了。
要是将她放在这荒郊野岭中,她依然会死。可若要将她带回王府,光靠她一个人的力气又实属困难。
正两难间,她看到面前的姑娘手指似乎轻微地动了动。
她双眼顿时一亮:“姑娘,你可醒着?”
曲清影弱弱点头,却未语。
“姑娘家在何处?可有认识的人在这附近?”
曲清影依然双眸紧闭,没有作答。
“唉。”见她这般昏昏沉沉的模样,青衣女子叹口气,也不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转而道,“要不我先带你回我住处吧?你还能走吗?”
曲清影再次软软地点点头,干裂苍白的唇角显得她更加无力。
可就在青衣女子背过身时,那唇角却默默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在记忆恢复之前,她正需要一处落脚之地,而这位女子便是她目前最方便的选择。
清醒之人必须要交代清楚自己的身份才能让人放下戒备,可昏迷之人却不需要。所以她故意装晕,一了百了。
若是这位女子见死不救,她大可另想办法,也不会有何损失。
可若她心善,就会因为她的虚弱而感到心急,也就无心追究她是否来路不明了。
虽说这样利用人家的善意很不厚道,但是在生存面前,空泛的道义又算得了什么呢?反正惜命无错,她想要的只是活下去而已,又害不了她什么。
果不其然,青衣女子见她这副模样,想都不想就弯身将她架在肩上。而曲清影也适当地配合她,让她不会那么吃力。
就这样,两人慢慢地从坡下爬起。
刚探出头,就闻一阵车轱辘声从不远处传来。
曲清影偷偷睁眼瞄去,只见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前方的道上驶过。那车夫驱得匆忙,带起的迅风将车窗帘子直直吹开,坐在里面的妙龄女子就这样尽显无疑。
她大概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娇俏的下巴,薄润适中的朱唇,配上精致如锥的鼻子与白皙的皮肤相称,显出的尽是别家女儿所没有的清冷。
好美的女子。
对于美的事物,曲清影总是格外喜欢。可除此之外,更多的是一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在她心头。
她的视线一直紧跟着那辆马车,直到马车留下飞驰而去的背影,才发现,这马车后面还镶嵌着一只金色的…凤凰?
曲清影又转头瞧向身旁的青衣女子,想知道她对那辆马车有何反应。
可青衣女子却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那里,只咬着牙一心想着要带她往前走。
见她这般认真的样子,曲清影难得感到了一些小惭愧。
嗯!这是个好姑娘,她应该对人家好点。
思及此,曲清影放在她肩上的重量也稍稍减轻一些。
而专心救人的青衣女子对此毫不知情,当察觉到自己肩上的重量突然减轻时,只觉得对她更加心疼。
这位姑娘真是可怜,伤成这样还在强撑……
不过多时,曲清影便被青衣女子带入一处员外府中。
员外姓王,王府虽说不大,却贵在精致。小到砖瓦,大到院落布置,皆能看出府主的用心之至。只是曲清影还没来得及细细观察,便由于体力不支,真的晕倒过去。
等再醒来时,就看到一张蹙着眉头的小脸冲她凑近。
“姑娘,你终于醒啦!”
是那位青衣女子。
见曲清影醒来,她忙转身接过托盘上的粥,指着一旁的药道:“这是一碗清粥,那是给你熬的药,你先吃粥,再喝药。”
“多谢姑娘。”曲清影柔声道过谢后,伸手接过对方手中的那碗粥,一勺接着一勺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青衣女子见她这般乖巧温顺,心里更加添了几分欢喜,两眼弯了弯笑吟吟道:“我叫婉秋,是这府里的丫鬟。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家在何处?为何会一个人出现在那里?”
闻言,曲清影握着汤勺的手顿了顿,茫然摇头:“都不记得了,不过婉秋姑娘可以暂且先叫我小五。”这是她身上那封书信上对她的称呼。
婉秋看了她额头上的伤口,欲言又止,也就不再继续追问,只宽慰道:“没事的小五,等下我带你去拜见我们夫人,夫人医者仁心经常救济他人,定会留你在府中养好伤的。”
说着,她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出了房外。没一会儿功夫,便从外面带来一套衣裳,放在曲清影床边。
曲清影依言换上新衣服,然后就被婉秋带到铜镜前准备梳妆。
抬眼,却是一惊!
黄铜镜中倒映着她的模样,精致如锥的鼻子、白皙泛红的皮肤,一双碧眼炯炯有神,薄润适中的朱唇微张,一脸惊愕。
这容貌,分明与那日马车里的姑娘,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