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不知道!去去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还有好多人等着看病——”
卢秋喊来了学徒,让学徒赶紧把赵寂言弄出医馆。
“那您可知道刺伤陈才兄的凶器是什么?有多长?有多大?”赵寂言拽着卢秋的袖子不撒手,小学徒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梳着哪吒头,憋红了脸也根本推不动他。
“你净问这些做甚?你又不是官府的人,有空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爹!”
卢秋挣脱了赵寂言的爪子,摸了把花白的胡子,没好气道。
“我爹怎么了?他不是染上伤风了吗?”
“是又不是。症状是像伤风,但脉象又不太对,你爹上回去溪里捞你就受了凉,我看啊,就是没好完全,回去叮嘱你爹这副药吃完了不管如何都再过来复诊。让他好好静养,免得落下病根,你小子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帮你爹分担点...”
屋内。
地上倒着一个暗红色瓶子,几粒黑乎乎的药丸从瓶口滚出。
“你这是做什么?我好心帮你想办法,你竟这般不领情!”
刀芝敏笑脸盈盈给赵谦拿来东西,她还未开口,赵谦就嫌恶地将瓶子拂到了地上,她笑容顿时消失。
“你当我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赵谦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刀芝敏见状压下怒火,直视赵谦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到, “你我又不是第一天相识了,想要永无后顾之忧,这是最好,也是最快的法子。”
“不行,不能用‘崇阙’,我会再想其他的法子,你无需再插手我的事情。”
“阿谦,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若想要保全赵寂言,只要让他吃下崇阙即可!你若再这般心软,最后丢的只能是自己的性命!”
刀芝敏见赵谦沉默不语,继续说到, “他失忆之后,将他安置到另一个城镇,赋予新的身份,他能安然无恙的过完一生,再也不会卷入这场风波...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这不就是你对‘她’的承诺吗?”
赵谦沉默半晌,开口到“我会将他带去皇城。”
“你疯了吗!”
“他那时还小,根本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也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你已经喂他吃过一次崇阙了,你忘了吗?”
他的目光像一把刺,似是要将刀芝敏刺穿, “你当我一直不知道?”
刀芝敏面色有些不自然,故作轻松到, “你知道又如何?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危,总之,你若是想将他带回去,我绝不允!”
“你不允又当如何?”
刀芝敏彻底被激怒,她一步一步走向赵谦,碾碎了地上的黑色药丸,质问到:
“这些年你当真是变了,变得越来越执迷不悟!上头要是问起你来怎么突然多了个儿子,你怎么解释?你是觉得他不会派人去查?还是觉得将赵寂言留在身边很安全?”
她深吸一口气,无视赵谦愈发难看的脸色,柔声说到, “你放弃了一切,将她的孩子当亲生抚养长大,已经仁至义尽——”
话还没说完,突然面色一变, “好好考虑吧,明日我在老地方等你。”
她踩着窗沿,如鬼魅般忽然消失。
赵谦低下身拾起滚落地上的药丸,塞进了瓶中,随后又将窗台上的鞋痕擦净...
赵寂言推门而入时,正厅早已空无一人,厨房传来赵谦的声音:
“回来了?晚膳稍后就好。”
“今日我下厨,您就歇着吧!”
赵寂言提着杀好烫完毛的乌鸡,到厨房帮忙。
今日他也想明白了,之前自己总以一个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去和赵谦交流,觉得他不可理喻,限制自己的自由,但实际上赵谦并无任何恶意,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也是真的一直在照顾自己,纵使自己将来要离开,也不能欠他恩惠。
亲人之间怎么会完全不吵架呢?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真的把赵谦看作朋友、兄弟、乃至亲人。
今晨和赵谦争执时生的气,早就消散了,卢秋的话更让他对赵谦的身体感到忧心,卢秋只说要好生调理慢慢修养,他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食补。
但他懂得又不多,厨艺也一般,煲鸡汤算是最拿得出手的一道菜了。
赵谦看见他将乌鸡剁了后,又莴笋和胡萝卜滚刀切成块,大致看出他要作何,缓缓开口道: “为父竟不知道,寂言还会煲汤了。”
“跟燕儿姐学的,您就安心歇着吧,今日尝尝我的手艺。”
“好好,我拭目以待。”
他笑着退到一边,默默地看着赵寂言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