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魂阴姬看金子陵面上虽是一派闲散,而他手中的书已许久未翻动。
他有心事。
自从素还真来了之后,他的心事便愈加重了。
关于沾血冰蛾,也关乎武林纷争。
认吾师道:“前辈有心事。”
渡魂阴姬低头劈柴:“他比他想象的要更在意。”
认吾师“嗯”一声:“身在尘外,心在江湖。”
渡魂阴姬笑一笑:“多情恰恰是无情,无情却也最深情。”
金子陵这一辈子的执念都在剑上,可这天下刀剑纷争却也不是他所乐见的。
渡魂阴姬问:“认吾师,你使剑是为了什么?”
认吾师道:“追求至高境界。”
渡魂阴姬颔首:“这样很好,认吾师。”
认吾师看她,眉头似乎要皱得更紧些:“渡魂姑娘,你似乎话中有话。”
渡魂阴姬淡笑:“哎呀,那倒没有,你多想了。”
金子陵远远插过来一句话:“莫要学吾讲话。”
渡魂阴姬道:“你莫要偷听别人讲话。”
金子陵:“吾天生五感敏锐,天分,吾也没办法,你们需在家好好劈柴,吾出去一趟。”
说罢,他起身背起一口剑出去了。
渡魂阴姬看到剑匣上写着“潇洒之狂”。
她低头,默然不语,待金子陵走远,她对认吾师道:“吾去看看,或许,这件事会很严重。”
认吾师颔首:“好。”
金子陵背着潇洒之狂来到了松针屋,松针屋中有一剑者,手握断剑,以绳缚颈,仿若犬类。
剑者看见金子陵,眼中怒芒暴涨:“你来做什么?”
金子陵神色诚恳:“剑曲绝鸣子,这口潇洒之狂,唯有你,才能真正发挥它的实力。”
绝鸣子鄙夷:“哦?是吗?”
就在这时,一声异动,天地嗡鸣,一把魔刀自天而降,不偏不倚插在两人中间,仿佛示威。
暗处的渡魂阴姬想起认吾师曾说魔刀被金子陵断然拒绝,想必是怀恨在心。
金子陵从来视剑为命,魔刀选他,真真是有眼无珠。
金子陵眯起眼睛:“是成为魔刀的操控手,或是剑曲的谱乐手,刀与剑皆在你的面前,剑曲绝鸣子,你将做何选择?”
绝鸣子面色不耐:“我成为什么,选择什么,都与你金子陵无关,滚!”
金子陵哀叹:“是不是每一次你都要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绝鸣子呀!”
绝鸣子可不吃他这一套:“不用假意做作,快走!”
渡魂阴姬面露沉思,依照金子陵的性格,断不会轻易与人结怨,为何这绝鸣子却对金子陵深恶痛绝呢?
她目光投向了他手中断剑,若是有仇怨,那么便是与剑有关了。
又听得金子陵道:“绝鸣子,只要有剑术,只要有剑者,只要有名剑,战斗永远不会停止,铸剑者也是相同,终有一天,我金子陵也可能会向后起之秀交出名剑铸手的美称,这是循环不息的命运定理,你的师父放不开,你同样也是吗?”
只要有剑者,战斗永不止息。
所以这也是她为何逃不开的原因吗?
剑器无罪,一切起源,不过是人之欲。
那魔刀嗡鸣不止,金子陵眼中寒光一闪:“闭嘴!”
绝鸣子不为所动:“金子陵,你每一回来劝说的方式,都是舌灿莲花,句句精辟,但我永远不会受你的言辞所动摇,何必多费唇舌!”
金子陵哀伤欲绝:“你的师尊毕生的愿望,是铸出天下无双的名剑,我也同样,但金子陵更想要让剑所注入的特性,寻找到契合的剑者,你正是我的人选。”
渡魂阴姬心中五味杂陈,无奈更多,绝鸣子之心结在于师门受辱,心结不开,他说再多又有何用?
心中执念太过,目标太强,反而忘了人性之根本。
一切都是性格使然。
绝鸣子眼中怒气更甚:“你还不死心吗?金子陵,我最后再说一次,今生今世,你可以别来了!”
金子陵十分坚定:“不,有志者事竟成,你能在非人居屈身如此之久,我也不会放弃我的执着!”
渡魂阴姬默然,若换她是绝鸣子,她也得跳脚。
当初金子陵厚着脸皮送上门,目的也是为了让她用他的剑,为了剑,罔顾她已决心要退出江湖之意。
她知晓他目的之时,心情和绝鸣子十分接近,只是金子陵与她无师门深仇,故而没有绝鸣子这般激烈的反应。
果然,绝鸣子眼中一片凛冽:“你这是逼我取刀了!”
金子陵苦口婆心:“魔刀岂得猖狂!绝鸣子,你这句话说得过了,我的心念只有希望你使用我的心血,刀与剑的选择是在你自己,就算你今天择刀,又如何对得起你的师父?”
绝鸣子哼笑:“哈,那我用你的剑,岂不是更愧对师颜?!”
金子陵闻言,眉目黯然,一声长叹:“无奈啊!不管日后你是选刀,或是使用他人之剑,金子陵初衷依然不变,潇洒之狂仍然以是不二人选。”
渡魂阴姬摇摇头,唉,这简直就是大型推销失败现场。
强行推销只会让人反感啊喂。
这人平时挺圆滑的,怎的这个时候突然转不过弯了。
果不其然,绝鸣子一句话封锁了所有退路:“你的剑不会永远是第一,我不用你的剑,也不会永远是第二,断念吧!”
金子陵转身,却依旧执着:“我会再来!刀啊刀,原来这就是你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