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浑金,不若前去寻他相助,事情或许能有转机。
清眠急匆匆地跑上前去,脚步声吸引了帝清的注意。帝清稍稍侧过身子,看着面前的清眠,率先开了口:“你是……晚怜仙子的仙侍?”
“是,殿下好记性,”清眠有些紧张,“恕在下打扰,我、我家殿下出了事,我……我实在不知该找谁相助……”
“晚怜仙子?”帝清长眉微蹙,冷情锐利的凤眸难得透出一丝慌乱,“她怎么了?”
*
次日清晨,神山牢狱内。
师晚怜终于再也强撑不住。她瘫倒在地,鼻息紊乱,几乎下一刻就要失去知觉。
瘫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坚硬的石块硌在她的身上,硌出了道道醒目的伤痕。可是此时的她连痛意都几乎察觉不到了,她呼吸渐趋微弱,意识仿佛被逐渐抽离。
除了绝望,她几乎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扒着地上的石块,一点一点朝着雪水艰难地挪动着。可是堪堪挪动不过方寸距离,她便觉全身脱力,连胳膊也抬不起来了。
她悲哀地想,难道自己的一生,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断送在这冰凉黑暗的牢狱中,断送在有权者随意指责的污名中吗?
她垂眸,颈间挂着的冰蓝色的龙鳞似乎又刺痛了她。对啊,她是一个没有来历,没有过去的人。
高台惊鸿一舞,留给世人的也不过是为人称道的舞姿,所谓倾世无双的容颜。世间没有谁会真的在意她,她的离去不会在任何人心中留下痕迹。
就像秋日萧瑟中飘零的花,跌入尘埃,碾作尘土,就此消散。
她无助地阖上双眸,等待命运的审判。
可是下一刻,她倏然间听到身后传来“吱呀——”的一声响动。紧接着,一股温热的触感覆在她的腰间,小心翼翼地将她拦腰抱起。
似是注意到她身上的伤痕,那人的动作极其细腻,避开了这些淌血的伤口,似是唯恐弄疼了她。
是在做梦吗……是谁?
她用尽所有力气睁开双眸,可是在黑暗中待得过久,牢狱外的阳光对她来说太过刺眼。她适应了许久,才能勉强视物。
可她太过虚弱无力,面前人映入她的水玉眸中,只有模糊的重影。她隐约看到来人玄衣深沉,鼻梁高挺,双眸狭长,倒是与那位帝清殿下颇为相似。
只是这人眸光泛紫,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阴魅与邪性。
“你是……谁……”她红唇翕张,低声喃喃。
还未得到回应,她彻底失去了意识,昏迷在了这人温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