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师兄?他们也配吗?”
话音一落,原本还对白止怒视的昆仑众人皆面露尴尬的垂下了头。就连人皇祁衍也在这句话下愣怔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在场的,也只有身为神君的以墨没有受他这句话的影响。他淡淡的扫过昆仑众人,视线在祁衍身上停留了片刻,却看不出喜怒的又移向了正在争吵的妖皇二人。清声问道:“你便是白止?医妖玄凤的传人?”
他声音冷冽如清泉,令白止闻之一顿,慢半拍转回头来,直视眼前这位气质脱俗的神君,戒备道:“以墨神君……是阿瑛告诉你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大名鼎鼎的以墨神君,却并不会认错。那世间仅有的气质与额间的神徽,令他一眼就知晓了来人的身份。同时也不由自主的对他戒备起来。
以墨似乎只是对白止管自家师妹称呼为阿瑛的事略显意外,罕见的挑了挑眉。除此之外倒是不见有什么危险的举动。
可一旁的凤凰羽涟似乎并不这样认为,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将白止护在身后,径直对上以墨投来的视线。手下一众妖兵也在同一时间举起了武器,与人族展开对峙。
“以墨神君,依予之见,神君还是先管好自家师妹被掳之事吧。我妖族之人之事,神君还是不要插手了。”
他语气强硬,人族这边也瞬间恼火起来,纷纷祭出法器似就要在此地与妖族厮杀一般。以墨却是丝毫不受他们二人的言语挑衅,只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示意人族这边不用过度警戒,开口淡淡道:“凤凰宗主,眼下并不是妖族与人族开战的时机,本君也只不过是想问毕方少主一些事情罢了。”
他转过头看向白止,眼神里有一瞬的柔和,道:“非是瑛儿告知,那孩子对你的事很是小心。不过是从一些之情之人那里探听到了你的名头罢了。”说着他垂下眼,似在回忆一般轻念一声:“医妖。白少主应当是知晓了玄凤与我的渊源,反之也亦然罢了。”
罕见的白止被他怼的有些哑口无言。
就见以墨朗声对两族道:“魔族之尊已然出世,若人妖二族依旧战乱不休的话,只会给魔族以可乘之机,人族、妖族皆会被其吞噬,遭受生灵涂炭的下场,还望诸君慎之。”
他说的坦然,并不像是危言耸听。更何况方才魔尊就以点明了他身为神裔的身份,所说之话自然也无需怀疑。人片刻后,族中不乏有人动摇起来。可却不等人族这边有人出言缓和,就听凤凰羽涟先众人一步冷哼一声,不客气道,
“神君的话,恕予不敢轻信。方才那魔尊的话在场之人也都听到了。一千年的欺瞒与欺骗,若人族即使这样也甘愿臣服,那是人族的事。只不过,我妖族可非不记教训之辈。”
“当年人妖两族同盟,想必神君也是参与了的。可到头来,人族都对我妖族做了什么?”他冷哼一声:“不过过去了260余年,诸位莫不是就忘记了吧?”
他这话说的尖锐,自然也遭到了人族的唾骂。祁仕更是出言讽刺道:“你妖族偷袭我国都和昆仑之事时,妖皇陛下怕是年纪大了都忘记了吧。”
“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凤凰羽涟淡声回怼着。
一旁的白止却一直没有出声。他静静的看着这群人,为魔族争吵、为人妖两族仇怨争吵。来来回回,恩恩怨怨,不过尽是些陈年旧怨,解不开的心结罢了。而最令白止恼火的是,身为花瑛的师门,她的师兄弟尽数在场的情况下,竟是无一人站出来为刚发生在他们眼前的劫掳之事出一眼驳斥!
没有人想要营救,都在自说自话着自己一方的利益。就仿佛花瑛没有出现过一般、已经不属于他们中的一员那样!
“昆仑?静王真以为昆仑是站在你人族一方的吗?”白止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开口就令众人怔住。
他扒拉开挡在身前的凤凰羽涟,径直来到以墨面前,直视他的眼睛说:“神君既然知道我是玄凤的弟子,定然会好奇我究竟知道了多少。不妨告诉神君,在下受家师亲传,包括您的身份与谋划,皆一清二楚。”
他有心想将这以墨的所做的缺德事都抖露出来,可心下却又是一片鄙夷之声:为了这群人值得吗?
那一瞬他甚至有些想看看,当人族和妖族得知真相,又会是何等反应。
他还在沉思衡量着其中的利弊,就见周围被他这话点醒,倏的安静了下来。
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并非是不相信以墨,只是方才那魔尊的样貌,那人所说的话也的的确确令他们有所动摇。就连妖族,也不禁暗暗的将矛头指向了以墨本人,心下忐忑又戒备。
在场的除了早就之情的昆仑众长老外,就连以墨的两位师弟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以墨身上,想让他给众人一个说法。
可以墨并没有瞥他们一眼,只在白止话音落下时若有所思的看向他,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良久,他才又开口道:“想必你已经拿到玄凤托付给你的密法了吧。”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令白止瞳孔倏的一缩。
“神君想说什么?”他不知道以墨究竟知道多少,又在花瑛一事中究竟立场为何,不禁戒备的试探道。
可以墨,单以他千余年的阅历就可以一眼看穿白止的私心。他并没有直说什么,像是不在意一般转回头,径直来到昆仑山一侧。方才短暂昏迷的神兽英招此时已幽幽转醒,他直起身来到以墨身后站定像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直到此时众人才发觉,以墨并没有回到人族队伍里。他也没有偏去妖族,只一人一兽静静的立在人、妖两阵营中间,像是第三方势力一般。
祁仕率先坐不住了,启声问说:“神君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