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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岭(1 / 2)

这是什么话?

池鹭与白鹤一齐转头,直勾勾地盯着说话的几个小妖。

但看着小妖挠挠脸,搔搔耳,满脸喜色地瞧来望去,池鹭便觉得,它们丝毫未察觉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据池鹭所知,西游记有意相争的两方妖怪或者神仙见面,须先放几句狠话,再打一场斗斗法。

在斗法过程中,只要一方败势不是太过明显,如那些三五回合就命陨的,两方便有了默契,寻旁的机会结束战斗,然后歇一歇,趁这时候扯一扯皮,若谈拢就罢,谈不拢再打。

她本以为自己同杨戬也有走一走这流程。

毕竟白骨夫人武力虽不高,幻术却精妙,加上她与土地先后做了准备,真打起来,池鹭纵使不敌,也有脱身之计。

可小妖们上来就讲了些没头没脑的话,这面见得不尴不尬,架还怎么打?

谁先动手都像丢了面、没了礼,不明不白的,惹人笑话。

池鹭扫视一圈。

有个正和瓦瓦嘀咕的壮硕黑妖对上她的目光,嘴一咧,似接下重任一般拍拍尘灰、抖抖毛发,它上前一步,瓮声瓮气:“呔,那小妖,叫甚名?家住哪里?可听得懂话?”

如错装的骨安回正处,池鹭还没松口气,边听到小妖喊:“错啦错啦,罴博士,这话说得不好,它怕是要误解咱家好意!”

池鹭一时沉默。

他有什么好意?

我有什么好意?

怕不是只有这些小妖,见了谁都是好意?

罴博士挠挠头,听了劝想改口,可它不曾学什么场面话,哼唧了半天,哼唧出一句:“你也是来投奔我们白虎岭的吗?”

半点底细不探,先将自己的心思举到旁人面前请他看个遍。

那白鹤身披灵光,在夜色中显眼至极。

听了这荒唐话,它也只是转了转眼睛,没有开口。

小妖们却聚在一处嘀咕起来,这个说要先报姓名,那个说要先问跟脚,还有几个嚷着“脚色手本”[1],说几日前闻阔儿孤说如今白虎岭有个样儿,后来的小妖得交这个。

突然便想起狐怪,它们吵吵嚷嚷地将它推到最前,止不住催促:“你来!你来!”

阔儿孤比小妖们有些见识,见白鹤气质高华,不似小妖单纯,想着它或许有些来头,还没说话就虚了三分。

它看了一眼池鹭,偷道:“大王,小妖看它这模样,像是个心高的,恐与我等不合呀。”

就差明言它不想将这“妖”招进白虎岭来了。

池鹭摆了摆手,决定终止这场闹剧:“我知你为何而来,何不以真身相见?”

那鹤瞧了眼她,灵光散去。草编的骨架委顿于地,惊起瓦瓦一声伤叫,小妖们倒吸凉气。

天边现出两道华光,须臾之间落在此地。

那光里走出的青年沉肃,少年肆意。

阔儿孤眼神一变,它动了动鼻子,没怎么看那青年,先暗退一步,将身藏在池鹭之后,小妖之中:“大王,是那个小的。”

小妖们被华光唬住,倒是止住了那一声声的“亡人啊”“蹊跷呀”。

哮天犬落地先发了声,他一笑,指着躲躲藏藏的狐怪道:“好你个吃人嚼骨的妖怪,那行人好端端地在路上走,碰上你这丧门星平白丢了命。你胆实大,还敢将你外公绑了当献礼,送进洞去,给这……”

他目光看向池鹭,停了停,想起二郎在此,决定将这只妖怪交给他解决,便接着喝阔儿孤:“不要躲!藏于别妖背后扭扭捏捏地像个什么样!快出来与我比上一场。”

阔儿孤知他本事,又惧那神兵,心道失心疯了才同他打,它想装作耳聋,听不见半点风,可小妖们听了喝骂都直直地望着它,让它躲也不好躲,藏也不好藏。

“阔儿孤,这人是谁?”熊妖问。

“阔儿孤,你何时挑了人送大王?”鹿妖疑惑,“我日日守门,不曾见哇。”

“阔儿孤,大王说本洞不许吃人,”鸟妖觉悟最高,一脸痛心疾首,“你瞧你不听大王的,便惹出这场祸事来了吧?”

还有胆大劝哮天犬的:“那位小哥,且消消气,近来说话。”

“就是就是,这满洞清清白白的小妖,何曾有哪个见过你?也不曾吃人,只山压死了三个,余一个在这儿,我观你也有些体面,莫空口白牙污妖清白!”

哮天犬冷笑一声:“它不曾吃?它不曾吃?那今日洞中它嘴上的难道是山兔血么?”

“它说是啊!”小妖理直气壮。

哮天犬怒:“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白长了鼻子么?”

有小妖被骂得一愣:“这人好不知礼!我与他好言好语,他倒要骂我没鼻子哩!”

阔儿孤眼睛一转,本能地挑着这时说话:“莫同他多加言语,这人就是老屋里的竹筛、莲塘下的藕根,心眼子多着哩!再同他言语几句,咱救……”它一把扯过南羽,死死地扣着她的手腕,“咱救这人一命,教她免受山灾,反倒是咱的不是了。我看呀,这人就是他家山头的先锋,见我们遭了难,先扣个帽子,再胡乱言语几句,好将我们都挑拨了,一个个打杀,最后再害了独身的大王!”

小妖们有几分忠义在,一听这话,便义愤填膺起来。

这个说“用心险恶”,那个说“心思肮脏”,也不急着走了,都聚拢在自家大王身边,无意之中倒是将阔儿孤挤到了最里头。

尽管这似乎没什么用,但有他妖引去注意,阔儿孤还是悄悄松了一口气,又将爪子按紧了些——若是有什么意外,这人便是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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