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小厮帮着把果实箱箧搬进府内仓库,想了想,又改口,叫们把果子送到她院中的小厨房里。 做完些,她拿信单独回了卧房,开始郑重又满怀欢喜地展阅。 信上内容实简洁,甚至半张篇幅都不到,她完全可以一眼略知全部内容,却舍不得地仔细地一字一字去研读。 她先前上家塾,读古籍做学问时,都没如此上过心。 信上言—— “阿妩,你接信之时,我应已到青淮山,平安勿念。相离一日,慕你思你,备至。” 隔了列,似重新墨起笔,而次,明显字迹飞扬多。 “我寻了方圆数十里之内最好的一家果园,有你爱吃的山楂果,且口感上乘。除去你送去一些,我也买了些山楂树苗和随之调配的肥沃土壤,将一并带回山上种下,待你来时,幼苗应以茁壮。” 最后一句——“阿妩,青淮山上将要有一片山楂树林,等将来,它会结出最鲜甜的果,是你喜欢的,也是我们未来,家的样子。” 果林环簇,鲜花围拥,溪水叮咚…… 在前世,们所居的林野小院便是如此温馨美好,闲惬逸然。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她的容哥哥都不会变。 周妩心觉雀跃地从坐凳上起身,几步小跑奔上榻,之后连滚了两圈把脑袋迈进被衾里,露在外面的两只脚,欢腾地上下动来动去。 她舍不得将信放下,就贴在心口的位置,甜蜜不停泛涌,她在脑海里反复想象着容哥哥书写份信笺时的模样和神态。 会不会脸红呢? 平时连对她说一句情话都会害羞,现在却在信上和她言论起未来小家。 明明分开时,是有机会亲口对她说些话的,周妩努嘴嗔嗔想。 不过转念,又觉自己那时候似乎没怎给开口说话的机会,两人在车厢里的那段独处,她多数时间是瘫软身子,坐怀里寻亲热,缠要搂要抱的不讲理。 思及此,周妩忙又捂住脸,越想越赧然,越想越又忍不住地加煎熬思念。 起身,拍了拍自己发红发热的脸,她走至书案前,开始铺纸研磨,落笔回信。 她一气呵成,只简洁写下两句—— “容哥哥,昨夜午寐,我又再次梦到你。” 到止,留自己想象。 抓挠人的功夫,有些人天就是出师水准。 合叠纸张,字迹朝外,小心装放进信封,又再次落墨,书下四字。 ——“吾兄亲启” 男女间传信,若非至亲血缘,个‘兄’字大抵就是情郎的含蓄代称。 ‘吾妹’也是一样。 传来的信,没敢那张扬外露,故而并未在封外写明落款。 可周妩偏不,她现在只愿整个青淮山的人,都知两人关系不清白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