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公子的援军还在路上,他们除了等也没别的法子了。
“大人!”
一声惊叫,让两个人都同时一震,这种时候,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样的声音,像是心脏叫人绑住突然一扯般。
徐文因受惊而有些恼火,扔了笔就起来骂人,“怎么了一惊一……怎么了?快!”话还说完,徐文就脸色一变,手忙脚乱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呼喝着在后面搬运文书的人一起出去。
李时意看去,也跟着吓了一跳。
昏暗的灯光里,方严和黄庆一左一右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闯了进来,那是徐文身边的人,叫阿才,今天负责在城楼巡逻的。
阿才伤势很重,进了院子就坚持不住,扑了下去,方严和黄庆被他一拖,也趔趄着跪在地上。
“方大哥,黄大哥!”李时意也吓了一大跳,扔了笔,也起身冲了过去,
“城外、城外来了好多人!”阿才手臂上、背上、腹上,都各有一处刀伤,汨汨地向外渗血。
黄庆喘着气解释,“城门有人接应,路口也有人拦着。”不然,阿才怎么会受伤!
完了!
李时意望向徐文,心里像是被什么坠住了一样。
怕什么来什么,祈祥县又一次被选中了,“怎么办?”她的声音里并没有多少惊慌,反倒是有一种悬在头上的剑终于落下来了的感觉,虽然痛苦,却一了百了。
“还能怎么办?尽快把重要的文籍转藏好,然后躲起来,想办法逃出去啊!你们几个,把刚刚整理的东西收好带上,你们扶着阿才,我们马上走。”
呀,不是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现在不视死如归了?
“你家主子没让你跑啊?”
“他也没要我守着啊。”徐文说的理直气壮。
李时意呆了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徐文将外衣脱下,把县志、堪舆图等重要的文书一股脑裹进去,灭了灯,带着大家从侧门走了出去。
寂静的夜里,“哒啦哒啦”的马蹄声格外清晰。
不能再跑了……
徐文停下来,看了大家一眼,“听我说,我们一起动静太大了,到最后被发现,还是个死。这样,李主簿你们三个对这里是最熟悉的,你们把这个带上,先走,记住,不论发生什么,这些东西都一定要交到公子手中。”
东西到了,她人也就到了。
他说着,也不等李时意回答,就把东西塞进她怀里。
“都什么时候了,保住性命要紧,一起走!”李时意说着就要把东西丢了。
徐文赶紧拦住她,四处看了看,觉得不安全,又带着大家躲在后街的一条小巷里。
“有些东西,比性命还要重要。我不管你信不信,终有一天,公子会给天下的百姓太平的,到时候,这些东西会让他更快地抚定民心,盛世也会早一天到来。”
“哗啦!”惊雷乍起,一道闪电凌空劈下,晃得小巷阴惨可怖。
借着这道乍现的光,李时意看到和平常很不一样的徐文,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信任,她有些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感觉,惊讶?迷惑?质疑?或许都有。
“快走!”徐文将她往小巷的更深处推。
李时意踉跄两步,又回头看他,巷子里很暗,她已经看不清他了,只是在轰隆隆的雷声中,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依然清晰。
“阿才留给我照顾,你们赶紧换了身上的衣服,找个地方躲起来,天亮了混进人群中,安全了再离开。”
“大人,你呢?”
徐文把阿才接过来,抱着他靠墙坐着,“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只要他留下来,他们才有生的可能。
“李主簿,拜托了!”
“放心!我们走!”李时意一咬牙,带着方严和黄庆朝着巷子里跑。
大雨,携着狂风,从远山磅礴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