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稍微深入思考一下,就明白这有多荒谬。
如果说没结婚前,和初恋纠缠不清也就算了,毕竟孑然一身,他们爱折腾也就算了。可结婚后,有家庭有子女,还对没有结果的初恋不忘,那就与情不合了,那是对家庭的背叛,对道德的藐视。
在去见初恋情人的路上还出了车祸,可以想象她的家人知道了,得受到多大的刺激,不愿意接受这一切,对他们的伤害肯定是巨大的。
宁宛注意观察他的表情,继续道。
“觉得很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这样?阿姨为了所谓的初恋情人,就这样出去了。其实也很容易理解,阿姨终究是女人,很容易对感情,也容易心软。她本来是不想出去,可那个男人告诉她,离开她这个多年一直没忘记她,想着要回到她身边。阿姨不忍心,想去安慰对方,让对方继续好好生活,可谁知会发生这些意外。”
天有不测风云,也许是这场车祸就是上天来告诉她,不要这样做,曾经抛弃她的男人不值得如此,没有那个必要。
岑骞很难过,想到闻越溪被母亲抛弃,和父亲相依为命,她小时候应该很孤单,他很心疼她。
“我和溪溪自幼就一起长大,溪溪有多优秀,没人比我更清楚。他父亲忙着工作,经常没时间照顾她,她就学着自己照顾自己,学着炒菜洗衣服,一个人去上学。她为了不让父亲为自己操心,她的学习成绩还很优异,她就这样逼着自己长大。其实她也不过是几岁的小孩而已。”
岑骞突然就不知说什么了,他感觉心里酸酸胀胀,很想哭。
宁宛盯着他;“觉得很心疼难过?下面的事,还有你哭的时候。你知道溪溪母亲,那个试图想和阿姨私奔,而居心叵测的男人是谁吗?”
“谁?”岑骞紧盯着。
宁宛道:“就是你的父亲,岑家的家主,他就是溪溪母亲的初恋,也是那个抛弃她的人。”
岑骞脸上露出不可思议地表情,他摇摇头。
“不,不可能,我父亲不会是那种人,他怎么可能会做出抛弃旧爱的举动,而且他……”在他心目中一向是高大的父亲,形象隐约在倒塌。
“你要是觉得我胡说,你不妨亲自回去问问他,或者去调查一下,就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了。还是说你不敢,你害怕会让自己失望?”
岑骞沉默,他确实有那么担忧。如果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导致了闻越溪的母亲间接或直接的死亡,那他父亲就是闻越溪悲剧的始作俑者,她会恨他们家,恨他,就变得情有可原。
她因为他的父亲,而对他有迁怒,不想搭理他,狠心地和他分手,她都没什么错。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格外难受,他们难道真的就没有可能吗?
岑骞按压着心脏的位置,似乎随时都有骤停的可能。
宁宛嘴一张一合,似乎正在说什么,可他都没听清,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宁宛见状,赶紧打了急救电话,送岑骞去医院了。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后,给出的结果却是没什么。
“病人应该是受到很剧烈的刺激,才会昏迷过去。而且这段时间他似乎都没休息好,连日来的疲倦加重了病情,要注意休息,即使要工作也要更注重身体。没了健康的身体,什么都没了。”
说着他还感慨;“别以为还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随便熬夜,这可不行,这会降低身体免疫力。以后有什么大病小灾也不容易康复。”
……
医生絮絮叨叨地交代一些,然后离开了。
宁宛也不可能告诉他,这人就是失恋了导致的心情抑郁,才会加重病情。
坐在窗边,守在岑骞身边,她思考后还是给闻越溪打了电话,说明这事。
“你还是过来看看吧,他的身体状况不大好,他肯定是很想见你。”
闻越溪道:“我跟他有什么好说,我们早就结束了,他住进医院,应该通知贺琦他们,不是我。”
宁宛看不过去了;“溪溪,你这话可就不对,他的心病就是你,肯定还要你来医治。我可跟你说,他现在状况很不好,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可不要后悔。”
闻越溪还是犹豫了:“你让我好好想想。”
宁宛挂断电话,抬头就对上了岑骞的目光,这人什么时候醒的。
岑骞用期待的眼神看她:“她会过来吗?”
他清醒后就看到宁宛在讲电话,至于对面是谁,他大概就猜到了。
他的眼神让宁宛也很无措。
“这,这个她说看情况,也许会过来。”
岑骞难掩失落。
“好,我知道,谢谢你。”
宁宛:“……”
这可怎么办?
她在烦恼,闻越溪这边也同样烦躁。
她才拒绝了盛坤约她出去,在她看来,两人就是合作关系,私下里没必要过多的联系。培养感情,就没那个必要,她有不打算对他有感情。
这几日她都没休息好,她闭上眼想休息一会儿,可刚闭眼脑海就一遍遍地回放宁宛说的话。
岑骞住院了,他生病了?他到底生了什么病?他的身体一直都是很好,为什么会生病?
心里有一个个的疑问,没得到解答,她就更加烦躁。
把被子蒙过头顶,闻越溪想要遗忘这一切。
“算了,我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掀开被子,她脸颊通红,发丝凌乱。
她认输了,她很放心不下岑骞。
当闻越溪赶到医院时,岑骞并没离开,贺琦和俞淮也在,两人在开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