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的种子在他心里萌芽,他想,待到他平定西淋之乱,降服帝江之后,便携她一起去踏遍万水千山,寻回藤黎,然后他们两个便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过如凡间这般惬意温馨的小日子。
可他不知道是,他的这句不明所以的话,来日给她带来的竟是焚心之痛。
鲁城简明扼要一句话,似乎是验证了茴熵之前心中的那一万个猜想,心中不免有丝苦涩,是她从未尝过的滋味,鲁城看着沉默不语的茴熵,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开口道:“此生,你可愿意就此于我相伴。”
茴熵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少年,是她早已相守了好多岁月的人啊!若是之前她不知道自己心里还会对他产生别样的情愫,但是经过这么多天,她对于他为什么要娶她这件事,一直在自己封闭的内心中,苦询一个答案,她已经清楚的知道,她对他早已心生爱慕。
如今,能和自己爱慕之人相守在一起,她自是愿意的,但是“藤黎”就像是卡在她心中的一根刺,触碰到的时候总会隐隐作痛,左右是一个远在天边的人,是不会干扰他们现在的生活的,有什么是能和自己相亲相爱的人都在一起更重要的呢?
想到此处,她轻轻的说道:“自是愿意的。”
她来到这人世间,唯一的归宿,就是老夫人的身边,她如长辈般给了她这世间所有她能想到的关怀。如今相伴在鲁城身边,自是依老夫人所说的三全其美的方法,所有人都开怀,她自也是开怀的。
少昊找到月老,一脸责备的说道:“颛顼此番是为了降服帝江,不是真的要在凡尘间历经七苦,你何故为他徒增一笔红尘。”
月老亦是满脸焦灼,“我正为此苦恼,凡间鲁城大漠归来之日红鸾星动,我便守着我这姻缘树,理了几日都不见头绪,那茴熵,并不在我名簿之上呀!”
“她非凡人?”
月老道:“怪就怪在此处,我已询过孟婆,她是凡人无疑。”
少昊闻言,眉头又拧紧了几分
“眼下随着帝江降生的时日越来越近,北海南海蠢蠢欲动,南海的小公主对颛顼早有倾慕之情,若是以往自知是妄念,可如今南帝欲借此请求赐婚。”
月老闻言悄悄的在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块三生石,上面赫然显示着颛顼和藤黎的名字。
“鲁城与茴熵成亲之日,颛顼的三生石上赫然显示了藤黎的名字。”
少昊接过石头道:“恐是颛顼历此红尘,知晓了情为何物。”
这几千年来,颛顼高傲冷峻,能近他身侧的只有藤黎,今日在这三生石上见到藤黎的名字,不足为奇。
而后他叮嘱月老:“帝江降生,南海北海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不可让旁人知晓此事。”
月老深知世态的严重性,连忙收起,言道:“如今南帝所求,应当如何?”
少昊长叹一声:“北海的小帝君如今也投胎为凡人,虽说是一贯的飞升历劫,总觉时间过于巧合,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如今能依仗的,也只有南海了,为了这天下苍生,我只能应允。”
月老闻言,道:“你我都知颛顼的性子,也不清楚他何故娶了这位凡间的娘子,如今他的三生石上赫然写着藤黎的名字,你就这般替他定下与南海的婚事,待他回来还不搅个天翻地覆。”
月老所言,少昊并非没有考虑,可如今帝江降世时日无多,北海狼子野心,南海步步紧逼,他一时也寻不到良策,只得先应允下来,待颛顼降服帝江回来之后,在做打算。
“如今不是别无他法吗,你当尽快探明那女子身世的来龙去脉,切记三生石万不可让他人知晓。”
就这样,凡尘还是以往的凡尘,神界却是不同的神界,天地共主为颛顼和南海小帝姬蠡园赐婚,一时震动了整个大泽。众神皆知,少昊对天地共主早有让贤之意,颛顼是其不二人选,为他选妻,当真是比天还要大了事情了。
星历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正端坐在镜前梳妆,镜中映得,是这盘古大泽不可多的的容颜,她早在长年累月的成长中悄悄还原了自己的容貌,在内心深处以此来宣示着自己并非藤黎的替身。
镜中的人不免面色一僵,弹指间就把偌大的铜镜弄的稀碎,铜光四溅。身旁的仙娥无不惊恐的跪下身去,生怕被她无端的怒火殃及。
星历身边最为得力的长兴见状,安抚道:“帝姬莫恼,颛顼神君尚未归来,任谁也做不得他的主。”
星历心中的怒意减了几分,以颛顼清冽孤傲的性子,少昊此番赐婚,多半要济济而终,他若不愿,一道神旨能奈他何?
可是,一想到他却愿意与那凡尘女子成婚,眸中的神色不免又狠戾了几分。那日她得知他在下届已成婚的消息,前去寻他,却见到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颛顼,他把头放在她的腿上,在庭院里的梨树旁,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懒散和松快。
他察觉了她的存在,不动声色的支走茴熵“我尝着今日的糯米糕份外软糯,似与往常不同,你送去给祖母尝尝可好?”
茴熵点头应允,起身离开。待茴熵远去,他端坐起身,恢复了以往的冷峻。
“你来做什么?”
她现身在他面前
“听闻你娶了个凡间女子,想来看看。”
颛顼闻言,不由的生出一丝防备
“这不关你的事,莫要再随意下界,扰了凡尘。”
往昔,没见过他对她的亲呢与柔情,便也不觉得他如此疏离,他是盘古大泽人人敬仰膜拜之人,而她,是他唯一允许可以靠近他的人,她为此总是沾沾自喜,可今日见此,妒火焚心。
“月老让我同你说,你这娘子,不过是他怕你在凡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