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太子和宁王的事情都是父皇做的。”李青一轻声说,“说到现在为止,所有在王府为他做事的人,已经全都死掉了。”
杜毓文把药喝光了,他倒是的确有这个猜测,那现在的确是死无对证了,不过就算人证物证具在,还能指控当朝天子不成。
“吓到了么?”他打量着李青一,少女微微地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里的情绪,而她摇了摇头。
“也不是很害怕了。”李青一轻声说,“只是,为了王府给他做事的人,也要杀掉呢。”
“因为这是见不得人的事。”杜毓文低声说。
“那之后,还会有人对他好了么?”李青一抬起了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充盈着泪水,“把连这种事都愿意为他做的人都杀掉了,那以后就不会有人对他好了吧。”
杜毓文很多时候都会被李青一独特而深刻的敏锐惊到。
她对人或者关系有一种非同一般的嗅觉。
“我想大概不会了吧。”他慢慢地说,李青一看向了窗外,他们的声音压的很低,不会被任何人听到,她看着一点点被地平线吞噬的太阳。
“先生说为政以德恰如北辰。”李青一轻声说,“但是北辰周围有好多星星啊。”
“有人说天子就是孤独的,但是北辰好像并不孤独。”她认真地说,目光凝视着启明星,和渐渐出现的满天繁星。
红衣青年轻轻地笑了一声,“是啊。”
“殿下吃过晚饭了么?”他轻声问道。
“还没有唉。”李青一猛的感到自己饿了,从回府之后,她就一直看着他,好像还没有吃过饭呢。
“臣也饿了。”杜毓文笑了笑,“既然赵将军的遗愿达成了,那么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李青一点了点头。
“说起来,殿下对游猎,连诗之事可是感兴趣?”杜毓文问道。
李青一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很想要。”
“不过我想学骑马。”她说,“这样以后再有什么事,就可以和先生一起去了。”
“若是先生骑不了的时候,我就可以带先生一程了。”她说道,一想起白日里他坐都坐不稳还要勉力拉着缰绳的样子,她就觉得胸口又闷又疼痛。
如果她会骑的话,他就可以省些力气了。
“所以接下来我要学骑马。”她说道,又想了想,“射箭也要学。”
“好啊。”杜毓文笑了笑,“我最喜欢看别人学射箭了。”
“很有趣么?”李青一问道。
“看别人射不中很有趣。”青年露出了一个笑容,“只要殿下不偏到我这里,就很有趣。”
“当然射到自己的脚也不好。”杜毓文笑着说。
李青一略微想象了一下画面,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射到脚应该不会疼的吧,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