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玩意罢了,玩意坏了,就丢了。”
“在家靠兄弟,出门靠朋友,如今咱家和才人也算是朋友了,”他静静地说,“什么正人君子的正经事咱家也不敢问,以色侍人倒是有过经验。”
“所以才人,千万要听话。”他说,然后转过身,走开了。
范才人感到肩膀上似乎黏了什么东西,她转过了头,是一片梧桐叶。
梧桐之气一叶秋,秋天很快就要来了,留给她的准备时间不多了。
她静静地走回了房间里,关上了门,在心里排演着。
她会重新见到她的猫的,她在心里想,也会重新见到她的吧。
她不知怎么的,忍不住想起了那位只见过一面的小公主来,她在宫里也有些日子了,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样的人。
希望自己下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能多少像个人样,她想,这次秋狩是关键,皇上出宫所带的宫人不会太多,所以自己有更大的机会得见天颜。
她实际上根本不想见到那个男人,她还记得他那双眼睛,明明是一双很漂亮很是俊美的眼睛,但是里面装着满满地烦躁和不快。
她又想起了灌进肚子里的苦药和腿间流下来的粘稠温热的血液。
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帕,她一定要爬上去,要成为坐在轿子上俯视红墙金瓦的人,她不要再被那样对待了。
这次秋狩,皇上带了中宫和吃斋念佛的慧妃,庄妃和淑妃都留在宫里,而留守的皇子是皇三子,她有些弄不清风向了。
按理说后宫之事都有淑妃来料理说明淑妃更加势大,但是庄妃的养子负责监国。
这位天子素来如此,无论要做什么都要烟笼雾罩的,让人琢磨不透,最好各方为他混战起来,各自大伤元气才好。
范才人从书上读到的尧舜之君可从非如此。
杨文秀拿着名册递给了简东山,礼部尚书将名册收了起来,“多谢杨公公。”
“客气了,简大人,”杨文秀深深地躬下了腰,等到简东山走远了才直起身子来,他盯着简东山的背影,目送他直到再也看不清。
杨文秀对这位简大人还颇为喜欢,好说话也大方,说等就等,说走就走,很少给他添麻烦。
当然,杨文秀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这位大人如此好心,说不定日后想要什么更大的回报,所以他也不敢收他什么真正的好处。
但是他知道,大多数大太监,在前朝都是会有那么几个朋友的。
毕竟出门靠朋友嘛。
这位简大人,他在心里想,既然被皇上发配到了礼部,说是没有野心肯定不可能,但是说有前途,那好像更不可能。
杨文秀不打算把话说实。
他隐忍惯了,蛇在吃饱之前总是要在黑暗中挨过很长时间的。
所以他不缺时间,也不缺耐心。
他缺朋友。
他需要朋友,他转过了身,走在长街上,掌印太监也从这条路上过,不知道去送什么东西。
他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礼数周全。
然后那大太监走远了,他转过头,目光寡淡而薄凉地看着长长的街道尽头的人。
彼可取而代子,他对自己说,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