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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疯了她(1 / 2)

“皇上,灵犀宫走水了。”

“怎么回事?”萧渊祁搁下奏折,快步走出辰元殿,带着一丝慌乱,“她有没有事?”

灵犀宫上下皆知,皇上与沈小姐已经成亲,但并未给她封号,大家不能叫她小姐,便称她为“娘娘”。

灵犀宫宫人跟在身后,小心翼翼道:“娘娘没事。”

“怎么会走水?”

“是,是娘娘喜欢殿内红灯笼,非要摘下来玩。”宫人结结巴巴斟酌着言辞,“后来不知怎的,她突然大叫起来,然后把整座宫殿的灯笼都摘下来烧了,火势太大,点燃了偏殿。”

是火势大引起的意外,还是沈岁宁故意的。

萧渊祁脚步一顿,直奔灵犀宫。

沈岁宁自从与他成亲后,精神一直异常,偶尔的举动疯疯癫癫,骇人心惊。萧渊祈不明白,到底是季景澜的死对她打击大,还是他强迫她成亲对她的打击大。

直到昨天,上一刻还在笑着同人说话,下一刻便歇斯底里闹着让人偿命。

萧渊祈终于清楚,她想让谁偿命,偿谁的命。

沈岁宁根本不在意与他成亲,他在意的只有季景澜。

季景澜死了,他却要同一个死了的人争输赢,何其好笑。

萧渊祈抵达灵犀宫时,火已经扑灭,偏殿被烧得面目全非,原本朱漆梁柱烧成了碳色,焦烟味飘荡在空气中,呛得人直咳嗽。

“娘娘人呢?”萧渊祈捂住口鼻,挥散烟雾。

众人一惊,转过身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萧渊祈,战战兢兢跪下。

“参见皇上。”

“娘娘呢?”萧渊祈又问了一遍。

“娘娘在寝殿。”宫人说。

萧渊祁越过侍卫与宫人,径直往沈岁宁寝殿走去,刚入大殿,便听见寝殿内传来她惊恐的声音。

“别过来——哐当——”

萧渊祁加快脚步,刚进入寝殿,迎面倏尔飞来一件花瓶,直逼面门。

宫人们顿时瞪直了眼,心惊肉跳。

千钧一发之际,萧渊祁猛地侧身,躲过花瓶。

上好的青花瓷砸在了张德福脸上,瞬间鼻血直流。

宫人刷刷跪下,惊恐如抖筛。

沈岁宁还在砸瓷器,她就近抓了个红釉观音瓶举过头顶,顷刻间目光对上萧渊祁,眸光一震,转而恨意丛生,惊声尖叫,把瓷瓶朝他扔去。

宫人们吓得大气不敢出。

萧渊祁在这一刻感到寒意砭骨,外头还存有秋意,殿内仿若寒冬。

沈岁宁,是真的恨死了他。

“嘭——”

萧渊祁这次没有躲避,硬生生砸到了心口,猛然撞击的疼痛令他微微蹙眉,他缓了一瞬,笑着朝她走去。

熊熊燃烧的恨意击溃了沈岁宁的理智,她在萧渊祁朝她伸手那一瞬间,狠狠咬住了他的虎口。

她凶狠的,厌恶的盯着他,恨不得啖其血肉。

终于,她尝到了血的腥味。

*

灵犀宫娘娘疯了的消息,如狂风骤雨顷刻间传遍后宫。

有人说,夜里听见灵犀宫飘出的女声,一会哭一会笑,直到天明才会结束。

也有人传,灵犀宫娘娘怕黑,每夜必须灯火通明才能入睡。

更有人传,灵犀宫娘娘夜夜梦魇,醒来疯癫,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

众人对这位神秘的疯娘娘,充满好奇。

只有灵犀宫的宫人们,对沈岁宁,噤若寒蝉。

没人忘记,她是如何被皇上带回灵犀宫,也没人忘记,她是如何与皇上拜堂成亲。

血染嫁衣,疯如鬼魅。

望之胆战,触之惊心,闻之潸然。

更没人忘记,她撕咬皇上时的狠劲,就像野兽啃咬猎物。

大家既同情她,又惧怕她。

沈岁宁拒绝任何人近身,她整日整日找东西,却不知自己到底在找什么。

连萧渊祁,也只能在她熟睡后,安静地看她一会儿。

“皇上,这是受惊过度,陷入了疯境。”

受惊。

萧渊祁自嘲,终是把她逼疯了。

他望着榻上恬静的面容,眉目间尽是苍凉,巴掌大的小脸瘦了一圈,下颌上几乎没有肉。

只是还活着罢了。

萧渊祁上前,给她掖好被角,“可有什么办法能治好她?”

黄太医沉默,似在搜寻良方,片刻后说:“娘娘目前来说,还不是疯病,只是不太清醒,这是心疾。心病还需心药医,娘娘因何发病,惧怕什么,便让她远离什么。在意什么,喜欢什么,便让她接触什么。只要不受刺激,她会慢慢清醒过来。”

因何发病,惧怕什么?

萧渊祁心底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却不敢直视,不敢承认。

他原本计划送她出宫,在明月观小住,在给她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名正言顺回宫。

可眼下……萧渊祁自嘲,自作自受。

那之后,他几乎不再踏入灵犀宫。

灵犀宫的风言风语,也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乱传谣言者,皆被杖毙。

大家认定灵犀宫里住着的是个祸害,他们不敢谈论,害怕引火烧身,只敢在心里咒骂几句。

后宫一时风平浪静。

琅月宫王婕妤再度受宠,夜夜留宿辰元殿,不日晋升为二品昭仪,赐封号愉。

风头盛到琅月宫的门槛都快被踏平。

王蕙语心里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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