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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快要到中午的时候，常轩回到家里，将钥匙放在玄关柜上，仰头喊了一声周念真。
周念真躺在沙发上，扫过来一眼：“你怎么来了，柠柠呢？”
……这谁家啊？！
“……我揍你哦。”常轩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妈的累死了。”
姜温柠之前没怎么回过家，家里几乎空空如也，所以常轩一大早就去给夏棠送了东西，现在才回来。
“夏阿姨长得还蛮好看的，看起来很年轻，”她摸了摸下巴，“性格也很好，还担心给我们添麻烦，说等网上情况好一些，她见过夏逐就自己回去。”
“哪那么容易……有照片吗？”
“没有，我怕你手滑发出去，为热搜添砖加瓦。”
“嘁。”
周念真撇撇嘴：“所以柠柠去哪了？”
常轩就纳闷了：“得开始干活了吧——你老问她去哪是要怎样嘛，还操这个心？”
“嘛，因为她虽然看起来很乖，但会做出很多让人意外的事。”
周念真坐起来，撑起脸道，感慨的意味很浓：“我要为自己的心脏着想。”
“……？”
……
……
与此同时，姜温柠打了一个喷嚏。
“……”
她用手轻轻捂着鼻子，不禁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说自己的坏话。
……但也不好说，因为今天的温度有点儿低。
——刚下过雨，天空蒙着层浅浅的灰，云厚得透不出一丝光，地上也积了水，留下深深浅浅的坑，倒映出一幢幢线条简洁的住宅楼，偶尔有涟漪荡开，模糊了原本清晰的轮廓。
这些景象似乎很平常，可因为这儿叫“华都城”，便多了点别的味道。
S市市中心寸土寸金，华都城是其中的代表。网上到处流传着这地方一平天价的言论，比如“某知名演员花费两个小目标购入华都城大平层”。
她没事时曾和常轩算过，按她们的工资，省吃俭用攒个五十年，能买下华都城一间厕所就算胜利。
不过真的来到这个地方后，姜温柠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激动”，心情……甚至有些麻木。
“……”
姜温柠走进某个单元楼，电梯到站后在一扇黑色的合金门前停下，按下了门铃。
片刻后，有人出来开门——
她本以为是家里的佣人，然而却看到亚麻色长发的女人从门里探出头，开口就非常热情：“欢迎！”
“……苏影后。”
姜温柠和她打招呼。
“你好哦。”苏清染退了两步，让出了门。
走进去后，姜温柠意外发现室内装潢以大气简洁为主，颜色不多，长长的白色地毯从入门玄关开始，延伸到视线尽头，几乎没有什么陈设，整体甚至有些空旷。
她想起苏清染在拍《追踪者》时那些挑剔和精致的拍戏习惯，心底不禁莫名浮起一句，人不可貌相。
姜温柠还有点儿沉浸在这种差别时，忽然听到苏清染说：“嗯……最近客人有点多，没准备拖鞋呢，要不你光脚？”
“……”
她正想说“也可以”。
但苏清染却勾起唇角：“开玩笑的。”然后弯身拉开藏在墙上的柜子，取出一双白色的拖鞋，扔在了地上。
“……谢谢。”
姜温柠换上拖鞋后，走上那层地毯，跟着苏清染往里面走去。
入门处有一个很大的客厅，一侧几乎都是落地窗，一眼望去可以看到整面灰沉的天空，稍微站得近一点则看到一角被暗色蒙上的整座城市。
姜温柠收回视线，走进最近的房间。
本以为之前看到的已经足够叫人意外，可“惊喜”层出不穷。
这是一间日式的茶室，缭乱的墨色竹为背景绘制在屏风上，座位两侧还有枯山水为装饰，形式讲究，但等她抬眼打量，却发现那幅山水卷轴是传统的水墨画。
而题字是用毛笔写的英文。
……什么混搭。
也是这时，苏清染在位置上坐下——那儿早在桌子上摆了两个杯子和一块蛋糕，她坐下后便叼起蛋糕边上的勺子，而后忽然想起来：“要不要分你一些？”
“……”
姜温柠：“不必了。”
“不要太见外，家是让人放松的地方，”苏清染笑眯眯地看着她，“说起来，我看见你也特别放松……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特别像那种小动物，长得好可爱。”
“……”
有没有可能，这话的语境应该落在“自己家”才对。
姜温柠没有吐槽出口，默默在她对面坐下，看了一眼杯子里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眸光微闪，手握上杯子，却没拿起来：“不好意思，没有。”
苏清染还是笑，吃了一口蛋糕：“我记得你是夏逐的经纪人，他最近好像不太好——你还好吗？”
姜温柠：“……”
和人相处，总是随着时间越长对那人越熟悉，关系也越随意。
苏清染则不然。
第一次见她是在孟导家里，陪同夏逐试戏的时候。她作为“考官”对两位演员进行判断，那时候，姜温柠只觉得她是享誉世界的影后，又惊讶于她苏家人的身份，再无其他。
甚至，在得知她将这个角色给夏逐之后，想起她在饭局上说起“姐姐”的话题时，莫名地从那点儿无奈中对苏清染多了一丝好感。
然而在越发接触后，姜温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