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啊,成日对着一张木头脸有什么趣儿,这泼辣美人儿才更别致啊,是不是!”
原来,李老爷要休妻,李小姐与之大吵一架甚至动粗的事情传遍全城。随之传遍的,还有李茵儿凶悍泼辣无妇德的名声。
大户人家是不会再娶这样声名有损的女子过门的。这些商贾寒门子弟看到了机会,都想着碰一碰运气,便遣了媒婆前来提亲。
李茵儿看着一群花红柳绿,涂脂抹粉的妇人,冷声道:“让开。”
“唉呀,李小姐,您可算出来了。”
众人似听不见一般,一个个举着锦盒往她跟前挤。
“李小姐,我们吴公子人品端正,愿与小姐共结连理,李小姐快看看我们吴公子准备的聘礼……”
“哎呀,吴公子貌丑,李小姐看看我们张公子,张公子愿以千两黄金,万两白银,两间珠宝铺子为聘……”
“……”
李茵儿是官家千金,不仅貌美,从前还有孝顺贤良的名声,平日里他们可高攀不起,如今出了变故,李老爷要休妻,这李小姐又与李大人不睦,婚事多少会受些影响。
而今这一个个上门来提亲的,无一不是垂涎李茵儿美色。再不然,便是想博一个伺候汤饭,暖床铺被的“贤妻”。
李茵儿自然恼怒,命家仆拿了扫把出来,要赶人走。
一个声称是张公子的人跳了出来,献媚道:“李小姐,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把家里的铺子都交给你打理。你这么漂亮,每日想戴什么发钗步摇就戴什么发钗步摇,想穿什么锦缎就穿什么锦缎,我保证只喜欢你一个。”
李茵儿蹙眉,只想揍他。
白芷瞪着眼,不满道:“你用这招骗了几人了?也不嫌腻?”
那张公子不服气,道:“这哪是骗人呢?只要李小姐进了门,我就让我娘把账本交出来……”
旁边一人讽笑道:“张公子怕不是还没断奶吧,什么事儿都要经过你娘,究竟是你娶媳妇还是你娘娶媳妇啊!哈哈哈!”
李茵儿叫他们吵得脑仁疼,看一眼众人,斥道:“滚!”
下人拿着扫把出来毫不留情驱赶,那张公子何时叫人这般对待过。自觉丢了脸面,当下便叫道:“你娘疯了,你也有疯病不成,本公子愿意娶你,是瞧得起你。莫要不知好歹!”
其实,在旁人看来,李老爷三番五次派人接王氏母女进京,她却只肯守着家里几间铺子过活,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李老爷微末之时,王氏尚且不离不弃,而今丈夫在京城做了官,她却要闹和离,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李茵儿听了,心中一惊,以为昨晚王氏发病的事叫人知道了,瞬时脸色发白。
那张公子还要叫喊,忽然一颗弹丸弹入喉中,他瞬间失了声,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小厮看向自家公子,他正张着嘴,口衔淌了一地却发不出声音,急得拿手胡乱比划。
“光天化日之下,李小姐竟敢使暗器谋害我家公子,我们要报官。”小厮愤愤说道。
那药,效果不过两个时辰。李茵儿也不惧他。
淡然道:“你只管去,我等着。”
小厮也急了,指着李茵儿脱口而出道:“果然我家公子说得对,你娘已经疯了,我看你多半也会得疯病。如此不知好歹,将来哪个男人敢娶你。”
啊……
头钝钝的疼。
李茵儿蓦然合上眼,浑浑沌沌中,一个人将她从冰凉的潭水里捞出来,叫道:“你疯了不成?”
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忽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醒来时,屋子里一片昏暗,天已经黑了。
李茵儿坐起身,感觉脑袋里懵懵的,不知身处何时何地。
“娘——”
蓦地想到母亲,她惊叫一声冲了出去。
“怎么了?”
迎面撞上一人,李茵儿恍然抬头,见到一张无比熟悉的青涩面孔。
是,赵思衡。
“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晕倒了。”
赵思衡扶着李茵儿坐下,白芷摆了饭菜,默默退了出去。
李茵儿想起来,晕倒前,有一人接住了她。
见李茵儿一脸怔忪的神情,赵思衡伸出手来,在她惊惶的眼神中,将她额侧的鬓发拂至耳后。
赵思衡缓缓说道:“婶母有我母亲看着,你吃了饭,好好睡一觉。眼睛都青了。”
李茵儿跟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刚起来,发未梳,脸未洗,衣裳也没有换……
啊!叫他见到她最狼狈的样子了,怎么办!
李茵儿匆匆起身,却被赵思衡摁在椅中,他似知她所想一样,开口道:“你一日未用饭,当心再晕倒。”
不由分说将筷子按在她手中,“先吃饭。”
李茵儿瞟一眼桌上菜肴,有胭脂鹅脯,奶香鱼片,八宝豆腐,还有开胃的酸辣黄瓜条。嗯,感觉口水正慢慢沁出来,好想吃。
赵思衡夹了一块鱼片放进李茵儿碗中,“没有刺,你尝尝。”
李茵儿尝了一口,鱼肉又滑又嫩,味道很是不错。正好肚子也饿了,便端着碗小口吃了起来。
赵思衡见她吃得欢心,不经意微微一笑。舀了一碗汤递过去,缓缓问道:“你那日说还需一味药,是什么?”
“凤芫花。”
李茵儿随口应了一声,想到前世种种,不由看向赵思衡道:“你有线索?”
“没有。”
赵思衡不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