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过后,曹荀上前想要掺起沈牧仪,却被沈牧仪用力按住,曹荀有些拿不定沈牧仪在想什么。
“你这是……前来拜佛?”
柳静姝定定地站在沈牧仪面前,不确定地往后看了一眼佛像,朝旁边让了一步,把整个佛像都露了出来。
庙外此时狂风骤雨,门被吹得来回煽动,撞到墙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屋外目光可视之处,粗壮的树都有枝条被吹弯了腰,满冠枝叶在风中狂舞。
“抱歉,不幸受伤,惊扰到姑娘了。”
沈牧仪按住曹荀的手,使力使得手背上的青筋都有暴起,柳静姝瞥到那只手时,还以为他是痛的。
狂风呼啸中,沈牧仪敏锐地听见一阵马蹄声渐近,隐约还能听到几个人的抱怨。
“啊?那你要……”
柳静姝话还没说完,原本跪在地上的沈牧仪“噌”的站起身,她只感受到一个高挺的人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胳膊被他一拽,转了几圈,晕乎乎的。
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想,自己就已经和沈牧仪面对面地,藏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暗黑的空间里,柳静姝看不清对方的脸,只靠声音分辨出,现在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是刚才那个跪在地上,说自己身受重伤的男人。
“你不是受伤了?”她第一反应,便是这么问。
不知道男人在开心什么,他温热的吐息落到了柳静姝的头顶,愉悦的声音随之落下:“习武之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动得了。”
“这是哪里?”
“佛像里。”
“为什么突然把我拉到这里来?”
“姑娘不必担心,我自然不会害你。”
“那方才和你……”
柳静姝还想再问,沈牧仪的手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她能感觉到男人微微低头,凑到了她的耳边。
他低声说:“别说话了,有人来了。”
她游走各处,对任何人都保持着一份警惕,可在此刻,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会异常放心这个人,他说不会害自己,她就真觉得不会。
在风中煽动的庙门,被人粗暴地推开,撞到墙上时,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砰!”
佛像里的柳静姝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被这突然的一声,吓得耸动了一下肩膀,她听到男人轻微的叹息,随后,捂着她嘴的手松开了,他好像离她更近了些。
庙里进来一队商人。
听起来,他们像是被这突然的暴雨打乱了计划,最开始进来的几个人,嘴里不断重复着:“这狗天气。”
柳静姝听到周围有脚步声四散开来,佛像前,好像还坐下来了两个人。
虽说佛像被供在上方,但柳静姝总觉得他们好像就坐在自己的脚边,不自在地动了一下,别在腰间的纸扇不小心刮到了佛像内壁,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嗞”。
“什么声音?”有人连忙拔出了腰间的短刀。
他这一下,将周围刚坐下的人,都带得站了起来,他们警惕地打量着庙里各处,什么异样都没发现。
终于有人没忍住,朝最开始拔刀的那人喊:“你是不是听错了?”
佛像里的柳静姝一瞬间将警备拉到了最高点。
沈牧仪的手却在此刻碰上了她的手腕,柳静姝察觉到,他以指为笔,在自己的胳膊上写字。
她全神贯注地去感受沈牧仪写的字,一笔一划下,柳静姝发现他的写是:没事。
商队大概有个领头人,在那两个人快要吵起来的时候,领头人不耐烦地,用刀尖在地上重重地一打。
“没完了?”
两个人顿时噤声,再不敢言。
领头人是个年轻的男子,此刻脸上极度冷漠,欣赏着自己的刀刃,斜眼看过来时,其余人害怕得都想退后一步。
“实属对不住!”
此时的雨,比起刚才要稍小一点。
一个浑身被浇透了的中年男子,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他先是从腰间取出一块牌子,给庙内商队的人都展示了一圈,然后朝着那个领头人拱了拱手,算作打招呼。
他将牌子收好,又从怀里取出一颗金丝球。
“实在对不住这位买家,方才外边雨势太大,小的一时不慎摔了一跤,给各位带来了困扰,实在对不住。”
领头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到他背后一屁股泥,也信了刚才那声“嗞”,是他发出来的。
他将金丝球递到了领头人的手里。
“东家说,这就是您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