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根本没客人,后厨上菜上得也快,不多时一盘金丝酥雀便上了桌。
好酒配好菜,叶慧举起酒杯,朝柳静姝那边敬道:“在鹤归楼人多眼杂,现在在我们自己的地方,我便放心与姑娘交个朋友。”
酒杯被举高了些,她说:“重新认识下,我叫叶慧,他叫程轶。”
举起的酒杯被碰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砰”,持着酒杯的柳静姝说:“我姓柳,名静姝,叶姑娘随意叫便可。”
“池霁。”
他简单地跟着碰了个杯。
杯酒方下肚,夹了一筷子菜的柳静姝,只听叶慧说道:“柳姑娘连着帮我解了两次围,我无以为报。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金丝酥雀的味道不错,柳静姝多少沾点儿爱吃的毛病,惊朝阁的后厨上菜又快又好吃,她沉溺于这一桌的美味。
点了点头,样子竟有些像百忙中抽空来回叶慧的:“我确实不是这儿的人。”
她那模样是实打实的,在表示惊朝阁的菜好,叶慧见此,也很是开心。
“若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叶姑娘客气了。”
她原没想出来有什么需要的,筷子夹上新上的菜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说:“我还真有一个需求,敢问姑娘听过池溯这个人吗?”
桌边四人里,唯有池霁喝酒的手顿了顿,他像个纯是来蹭顿饭的人,从坐下到现在,只在方才说自己名字时,才有过话,其余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吃菜。
此时他朝柳静姝看了眼,马上又神色正常地饮下了一杯酒。
“池溯?”叶慧认真回想,想了半天说,“不好意思,磐石关里好像没有这号人,柳姑娘是在找这个人吗?”
柳静姝点点头,脖子上空空荡荡的,到现在也还没习惯。
她说:“嗯,我在找他。”
倏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那撼林偿花帮呢?有听说过吗?”
听到这个名字,叶慧模模糊糊地好像有些印象,皱着眉回想了好一会儿,终是没想起来,到底是在哪儿听说过的。
只能说:“在我记忆里,这个名字确实有出现过,只是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不过想来,应该是在我爹口中听到的。”
“你爹?”
这二字被玩味般地,由池霁说出了口,柳静姝微有惊讶地朝他看了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一瞬的池霁看起来,似乎有些……凌厉?
他大概也是反应过来,马上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爹是何人?小神棍说的什么什么帮,听起来就像是江湖里的神秘组织,你爹怎会知道这些?”
叶慧无所察觉:“我爹叫叶佟,是与岽慕军合作的商贩。”
筷子在桌上你来我往,精美的菜肴便在此一点点消逝。
她回想着,老老实实说道:“好像是在有一年,他去鹤归楼里,与陆郢和康贾晖交谈供给的事。回来时他和阿娘聊天,我隐约便听到了这个名字。不是很确定,但好像,这也重复不了吧?”
这是难得有人说听过撼林偿花帮,柳静姝赶紧抓住机会,又接着问:“你再想想,他们说撼林偿花帮时,又提到什么吗?”
叶慧便又再努力回想,可她从来不关心叶佟生意上的事,听过的话也当是耳旁风。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只挤出来了几句话。
有些垂头丧气,说:“实在想不出来了,只记得他当时与我阿娘,好像是这么说的。”
——“十四洲与我们磐石关一样,雨季易洪涝,早些年前,那里便有两次大型洪涝,致使那儿的人流离失所。”
“我方才回来,听说当时似乎有个叫撼林偿花帮的,救助了那儿的人,只是不知为何,后来有记着他们的百姓想要答谢,可无论怎么查,这个撼林偿花帮都杳无音讯。”
“孩儿他娘,这快到雨季了,你多留心些叶慧,别叫她野了吧唧地,老往外跑,我们这儿可没什么这样的帮派来救人。”
她学着叶佟的语调,将他早年的话,在如今复述出来。
柳静姝仔仔细细将话记在了心底,沉吟片刻,忽然问:“你是不是和你爹,关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