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停工却又不能到处乱跑，天然便每天跟着杜肯去后期那里看他学这学那。她是电子白痴，对这些天生不感兴趣，就坐在杜肯旁边看发尾有没有分叉。
“等你把摄影、剪辑、导演这些工作全做一遍，你挑一个最简单的教我。”
“干嘛？”
“不干嘛呀，我以后也想转幕后嘛。”
“为什么？”
“不为什么呀，不想演戏了呗。”
杜肯转头看她，感觉她貌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后，像是有什么话没说。
他用手指戳了一下天然的脸：“到底为什么？”
天然怕痒，连忙讨饶：“哎呀，男女授受不亲！哎，我说我说！”
杜肯这才住手。
“我昨天跟杭杭她们去导演那里打听消息嘛，我听到导演对谢逸兴说，想把女主角的角色改得更有深度一些，但又怕我驾驭不了。”
“为什么，他不是已经认可你的表演了？”
“没有啊！导演说，我的表演就像他女儿做的饭，饿是饿不死，吃也吃不饱。”
杜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被天然狠狠打了一拳。
其实天然到底要面子，没完全说实话。导演的下半句还说了：“程天然天生不是当演员的料，老天爷不赏她这口饭吃。”
天然当时在门外，听得心中一惊，恨不能立时闯进去找导演理论，但被笑云她们拉住了。又听见谢逸兴问：“不至于吧，天然的硬性条件还是不错的，只是演技还需要磨练。”
导演摇头说：“去掉明星的光环，演员其实也只是一份职业，综合素质高的人经过培训就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但是演员是一个特殊的职业，某个角色有时候就只能某个人来演，其他人都不行。所以对演员这个职业来说，特质比素质重要。程天然身上的特质太过单一，除了花瓶，她几乎演不了任何角色。”
谢逸兴笑道：“当花瓶也没什么不好，人家在商业片里面打打酱油就能名利双收，咱们哪好意思看不起人家！”
导演也笑了，说：“但我看她，倒像是个有上进心的，未必甘心做花瓶。看她怎么选吧。”
他说完，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而天然放在门上的手却渐渐松开了。
“想什么呢？”杜肯见她发呆，又戳了戳她的脸。
天然拂开他的手说：“我在想，我是应该坐在宝马车上哭，还是坐在自行车上笑！”
“哈哈哈，你选哪个？”
天然不直接回答，而是长长地叹口气说：“上进心也未必是个好东西，我过去当偶像的时候，很容易自我肯定。可现在，我把自己当演员，越是努力，越是觉得自己还很差劲。哎，还是无知比较快乐呀！”
“所以，你要继续无知下去？”
“当然不是啦！演员才是职业，偶像只是资本包装出来的商品。我已经当过人了，怎么可能继续当商品。”
“其实，商品也没什么不好，商品便于管理……”
这次轮到天然噗嗤笑出来：“你还把自己当成管理者了！就算商品便于管理，可谁愿意被管理呢？再昂贵的商品，命运也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所以我只想当人，当有思想、有能力、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人！”
杜肯被她打断，却没有反驳。过去他总是不理解，明明他已经实行了最人性化的管理，为什么员工依然抱怨不断。如今看来，或许只是因为，他们想当人，而他把他们当成螺丝钉。
天然见他不说话，便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揽镜自怜道：“哎，你说老天爷在创造我的时候是怎么想的，给了我这么上镜的一张脸，怎么就只给了我一个花瓶的属性呢？”
杜肯回过神来，无语地用手背轻拍了下她镜子的背面，镜子打在她的脸上，上镜的脸皱作一团。
“喂！”
“还能更自恋点儿不？”
天然用镜子打他：“本来就是嘛！我可是得过最上镜奖的！”
杜肯仔细端详她的脸，然后故作高深地说：“演员用脸演戏，脸对演员来说只是工具。你虽然上镜但演不好戏，那就说明你是---”
“是什么？快说呀！”
“是差生文具多！哈哈哈！”
天然气得锤他，笑云路过看到了，吐槽道：“剧组都停工了，你俩还演家暴戏呢！”
天然遮掩地说：“我练功！”
杭杭晃了晃手里的包裹：“导演有个快递，我们给他送上去，顺便打听打听消息。”
天然急忙起身跟了上去，杜肯嘴上说着“有什么可打听的”，人却跟了过来。
“不想听别听，没人叫你。”天然瞪了他一眼。
杜肯无视她的白眼，长腿一迈，反而挤到她前面去了。
“听不到声音，还是得进去看看才能知道情况。”杭杭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说。
“谁去？”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去。
“给我。”杜肯从杭杭手里拿过包裹。
天然还以为他要当英雄呢，结果只见他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后，把包裹往天然怀里一塞，连人带包推了进去。
“你！”天然刚想骂他，就听见导演问：“什么事？”
“导演，有个你的快递，我帮你拿上来了。”
“放桌上吧，辛苦你。”
“应该的。”天然放下包裹，赶紧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就听见笑云她们问：“就这么出来了？怎么不问问剧本的进展如何了？”
天然赶紧给她们使眼色，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