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水打了个哈欠:“今日真是累极,回去便好好睡一觉。”
樊乐欲言又止:“方才在太女面前,你说……”
“噢,这事啊,你不必介怀。”沈见水解释道,“我说了,你既对裴颖有恩,便也是我的恩人。而且吧,我要这功劳也无甚用。”她没有什么需要用功劳才能换的事物,她没有大志向,就爱斗鸡走狗,留恋勾栏。万一真拿了这功劳,老娘又要追着她要她上进了。
樊乐听她这么说,安下心来,倒觉得沈见水真大气,之前她的讽刺之言也不介意。现在想来,她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转移了话题:“顾将军也真厉害,一个收尾的事情而已,竟也成了功臣。”
“统领,慎言慎言。”沈见水摇摇头,“太女要名正言顺地奖赏将军,我等又能如何。”她顿住,惊讶地看着前方来人。
迎面而来的正是沈见水的双胞胎弟弟,也是宋南锦的侧君沈见山,他带着两个侍卫,瞧见了俩人便福身道:“樊大人安,沈大人安。”
樊乐吃惊于这俩人的生疏程度,按理来说,双生子理应更亲近,且就算是寻常姐弟也不至于到称呼大人的程度。她看沈见水的神情并未异样,想必是习以为常了。
沈见水寻常道:“小山?今日这样乱,你怎的来了?”
沈见山:“担心殿下便来了。”他其实也奇怪沈见水为何在这,按理来说她应当在清风馆中厮混。
“好罢,那你小心些。殿下还在与忠勇将军谈事,你可能需等会了。”沈见水也不知道与他说什么好,便草草结束话头。也真怪,明明娘要他嫁人时自闭了好些日子,现在倒对太女上心了。说起来,太女那后院,啧啧,真是艳福不浅。
这是樊乐第一次见到沈见山,暗叹真是气度不凡,不愧是京城姑娘第二想娶的公子。第一便是裴颐,若说裴颐是温和大气如静水,沈见山便是清雅淡然如远山,真是够冷淡的,她不禁又怜悯地看着沈见水。
沈见水自然懂她的意思,摆摆手:“哎,小山他就是这样……我们……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樊乐点头称是,一副我都懂,不想伤害一位姐姐的自尊心的模样。
“这事是孤顾虑不全。”宋南锦本意是借机除去敬武的威胁,再给顾氏大功用以制约裴氏,谁知御林军半路杀出。这出乎她的意料,也让她惊喜,这给了她新的方向。樊乐,出生于寒门,一直受士族打压,人不算聪明,心思倒还算纯净,再合适不过的忠臣。
功劳真正是谁的她无所谓,但樊乐此人可以尝试用。她又无奈地道:“孤也未曾想樊统领竟有如此本事,倒是从前小瞧她了,毕竟是母皇亲点的统领,想必也有过人之处罢。将军放心,孤始终是与将军一条线上的。”
顾微虽有不悦,但大局已定,太女又如此诚恳,她便没有再说什么,转而商量叛军的事。
宫人来报,说是沈侧君求见。
宋南锦:“孤在与将军谈事,你让侧君等着,待会孤与他同回东宫。”
顾微想起自个儿子顾玉棠,便顺口道:“今日大变,想必玉棠也受了惊吓,殿下可否代臣去瞧瞧玉棠。”
邀月咂舌,这顾将军为了儿子的恩宠真是睁眼说瞎话,顾侧君是将门之子,未出嫁时也常去演武场,平日作风更是心狠手辣,嚣张跋扈。她着实想不出顾侧君受到惊吓的样子,这会让她受到惊吓。
可是裴颐晕倒了,还被裴颖带去了裴府。宋南锦本想不打算回东宫,但想送沈见山回后,可再去裴府看望裴颐。权衡再三,她终究是道:“将军所言极是,孤自会去陪着玉棠。”
她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开罪顾微,她还需要用顾微。
“出了什么事吗,这么急急忙忙来找孤。”宋南锦心情不悦,便对罪魁祸首沈见山的语气不大好。
“这不算大事吗?如何不能来找殿下。”沈见山语气也生硬,“殿下又出了什么事,冲我撒气。”
宋南锦只得道:“没有孤的示意,莫要再自作主张。”
裴颐做了一个梦。
一个非常光怪陆离的梦,一会是他上辈子窝在寝室看剧。一会是宋南礼对他说,颐儿,我意已决。一会又是言问容变成厉鬼来找他,问他为什么让人来刨他坟墓,让他有怨变成厉鬼。
他吓得赶紧跑,言问容又追上他,对他说谢谢,让人自己能变成鬼和宋南锦长相厮守。
而后是宋南锦坐于高台之上,言问容飘在她背后,她指责他不守男德,先是勾引宋南良,又是出于妒恨指示宋南良去刨言问容坟墓。
他跪在台下,凤后在一旁火上浇油,他气急攻心,大喊,臣侍要告发王凤后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皇帝说,宫规森严,太女君不得信口雌黄!
他斩钉截铁,臣侍若有半句虚言,便叫五雷轰顶,永不超生。
皇帝问,你既说王凤后私通,那奸妻是谁啊?
他答,太女宋南锦。
然后他就被自己吓醒了,好可怕的噩梦。他睁眼便瞧见自家大姐裴颂。
他问的第一句便是:“那狗头军师是裴家的人吗?”
“啊?不是。”裴颂有点懵,“颐儿你还病着,莫要再操心这些事,凡事还有大姐与母亲在。”
他昨日听到说,逼宫之事是军师促使的,可军师又是奸细,那这事便细思极恐。是谁策划了这一切,若不是裴家……
“那这事如何了?谁得的封赏最多?”裴颐追问。
裴颂不搭理他,只道:“你昏睡了一日半,大家都担心得不行,你好好休息。”
“大姐,你告诉我,告诉我我便好好歇息。”裴颐拉着裴颂的袖子,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