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看不见月。
“不救?”
“不救。”店里坐着的女人淡淡地开口,用勺子搅着手里的咖啡,指尖在桌上轻轻敲着,一下两下,在寂静的夜里回响。
一声尖叫,手微微一顿,勺子在泡沫上拉出一条长线。
她抬眸,窗外漆黑的夜,灯光照映下,女人脸色苍白,瞳孔幽黑。
“可她为了你而来。”黑猫跳上桌,半晌没有得到答复,低下猫头,在咖啡上舔了一口。
“但这是我的咖啡——”黎怨提起猫颈,往桌子边一扔,又低头看着手中还在荡漾的咖啡,倒映着灯光。门外尖叫依旧不绝于耳,她抬头,凝视着窗外。
——
最终她还是披了个斗篷走出去。
夜已经很深,黑暗吞噬了灯光,空气里是浓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
五月的季节,却下了雪。大团大团的雪絮落在衣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没人教过你,不招惹不该惹的人吗?”
黎怨抬手,指着黑暗深处。
黑暗中传来一声一声的呜咽,刺着耳朵,扰得黎怨皱起了眉。
她微眯着眼,忽然扬起一个笑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头发,轻佻地望着远方。
宽大斗篷下白皙的手抬起,幽兰色的火焰跃动在掌心,向着黑暗而去,白光乍现。 蔓延的黑暗瞬间化为烟尘,呼啸在耳边的只有风声。
黎怨低头,看着那边瘫倒在地上的女孩,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认命地走过去抱了她起来往店里走。
——
“不,不要!”
白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一身冷汗,打湿了额前的发。
黎怨斜靠着门框,看着她,淡淡地开口:“不要命了?”
呆滞地转头,看到站在那边的女人,泪一瞬间从白安脸上滑落,她仓皇地爬下床,瘫倒在了地上,手掐住了黎怨的裙摆。
“求求你,救救他……”
“已死之人,如何救?”
“死了,既然死了…”
“为什么不能转世,为什么?”
白安抬头,含着泪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她皱着眉,疑惑不解地看着黎怨,泪水滑落。
黎怨不答话,看着她。
“他不是…是有人害死了他……”
“姐姐,他是被人害死的,连死了也不让他安生……”
白安攥着黎怨的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却不再说话,低着头,大口地呼吸着。
良久。
“至少,也请让我再见他一面……”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地指向两点,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抽泣。黎怨抬眸,看着女孩的身后——什么也没有。
房内的空调开的有些低,吹的人清醒。
趴在黎怨肩头的灵伸了个懒腰,梳理着爪子上的毛。
“如果能…我愿意付出一切……”白安的声音带了颤抖,目光却坚定地看着黎怨,握着她腕的手用上了力,却止不住的抖着。
听着她的话,黎怨微微皱起眉,还不等她回应,灵就先开口,声音里带了蛊惑的意味:“一切都愿意吗?”
看到白安郑重其事地点头,黎怨抬手,把灵扔出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你能不能尊重点,老子可是洪荒大神!!”
愤怒的声音伴随着挠门声。
“你明天晚上再来找我。”
黎怨一脚重重地踢在门板上,听着外面消停了,转过身,拿出了一条手链递给白安,开口道:“你命格阴,容易招鬼,带着这个,辟邪。”
送走白安,黎怨站在咖啡馆招牌下,揉了揉肩上趴着的灵。
“看了这么久了,还不打算出来吗?”
无人回应。
黎怨拨弄着自己的发,很有耐心的和对面僵持着。
良久,黑暗中显现一个身形。
半透明的身体落在地面,变成正常人的模样。
半边脸上恐怖的刺青彰显着他的身份,狰狞的纹路一直延伸到衣袍盖住的皮肤,显的诡异而又令人生畏。
“好久不见啊,小琛。”
黎怨笑着,伸出了手,灯光映照下,看不见她眼底的情绪。
周北琛没有伸手,往后退了两步,一瞬间脸上的纹路发着幽幽的红光。
“已经是魂奴了啊……”黎怨自言自语地说着,抬眸,脸上看不见笑意,“都已经失传了几百年的东西,想不到有一天还能亲眼见到啊。”
周北琛,一个月前死于一场凶杀案,在和白安的订婚宴上。
凶手冲进来向他肝脏捅了十七刀,当场死亡,凶手自杀。但奇怪的是,凶手,和他们素未谋面,杀机不详。
白安伤心过度生了病,期间有捉鬼师找到她,告诉她爱人的魂魄未归阴司,在人间游荡。
日日夜夜的梦魇让她不能安睡,一闭上眼便是梦中未婚夫受折磨的样子,日复一日,白安才选择到了黎怨这里。
“你刚才,见到她了。”
没有疑问,是肯定。
周北琛不是第一天到黎怨的地界,黎怨当然不是感知不到,但需要一个恰好的时机挑明,也算是顺了那个人的意。
“但我现在,已经是肮脏的下贱东西了。”
周北琛说着,双手掩面,从手臂,到指尖,魂奴的印记分外清晰。他低着头,喉间发出阵阵呜咽声,却没有泪落下 ,毕竟鬼魂——是没有眼泪的。
“如果我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