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成蹊回过神,赶紧站起来拉钓竿,上钩的鱼儿果然不小,成蹊弄了半天都没将鱼控制住。狐傕见状,赶紧过来帮忙,两人手忙脚乱了半天,直到狐傕死死将大鱼抱在怀里,这才结束了战斗。
成蹊看着狐傕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心中的郁结少了许多。
文叔站在船尾看着二人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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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蹊撸起袖子开始杀鱼准备做午饭,狐傕在一旁看着成蹊熟练的样子,一脸好奇道:“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你家跟霍阳成氏有关系吗?”
“霍阳成氏是大宗家主,我们是成氏小宗旁支,跟霍阳成氏相去甚远,甚至都可以说没什么关系了。”
“你方才说,你父母亲教你读书,那你父亲,至少应该是个士人才对啊,家里应该有奴仆,为何我看你似乎对这些粗重的活很熟悉?”
成蹊头也不抬:“从小就要帮家里做事,自然是很熟悉了。”
“这是为何?成氏不是洵国最有权势地位的卿族吗?”
成蹊看了狐傕一眼:“成氏每代都有无数个儿子,封地都不够分的。从我的曾祖起,我家作为小宗就搬出霍阳去了惠阳,到父亲这一辈的时候,只够分得几亩薄田,好歹可以有个温饱,早就不是什么贵族,只是普通平民百姓了。”
狐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成氏的确是人丁兴旺,朝中成氏的官员怕是最多的了。”
“狐氏亦是洵国最有权势地位的卿族之一,公子是狐氏族人吗?”
“我家同你家一样,亦是狐氏小宗旁支。而且狐氏可没有成氏那么多人。”
成蹊哦了一声,想用手背弄一下掉下来的几缕头发,但卷起来的袖子此时不合时宜地掉了下来,一下就沾满了鱼血。
成蹊几乎要抓狂起来,狐傕赶紧过来帮成蹊重新卷起袖子,但奈何袖子马上又掉了下来。
“看来公子的确没做过什么伺候人的活儿。”成蹊笑了起来,“那就帮我提着袖子吧。”
狐傕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只得帮成蹊提着袖子,直到成蹊把那条大鱼清理干净。
此时文叔已经将船靠在岸边准备找个地方生火做午饭,成蹊帮忙准备好一切后,跑到河边仔细清洗袖子上的血迹,这才发现衣裙上也沾满了血迹,洗了半天,还是没有洗干净,却弄得浑身湿漉漉的了。
狐傕将成蹊叫进船舱,然后将一身衣服递给成蹊:“这套衣裳给你换上吧。”
成蹊赶紧推辞:“我怎能穿公子的衣裳,实在不妥。”
“有何不妥?你如今衣裳又脏又破,还被你弄得湿漉漉的,而且这是短褐衣,无妨的,你就先换上吧。”
成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迟疑片刻,还是从狐傕手上接过了衣裳。
狐傕满意地笑了笑,起身出去了。
成蹊将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了狐傕的衣裳,虽然稍微有点大,但也并不妨碍行动。
成蹊从船舱出来,狐傕回头看了成蹊一眼就笑了起来。
“若不仔细看,分明就是个小公子了。”文叔也在不远处笑道。
狐傕想了想:“不如干脆就换成男子发髻吧,这样就不奇怪了。来,我帮你。”
狐傕说完就走到成蹊身旁,将成蹊的双小辫解开,然后将头发挽成和自己一样的男子发髻。
成蹊低头看了看水中的倒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狐傕,倒是不拘常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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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和狐傕一起睡在船舱里的文叔看了看已经在船头睡下的成蹊,小声叹息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
“她虽是成氏族人,也知书达理,但出身还是低了一些,如今还是个孤女,配我们公子还是差了不少。”
“你又在胡言乱语了。”
文叔也不辩解,只是笑道:“蒲城和上都根本就不是一个方向嘛,顺什么路?”
狐傕也笑了起来:“那又如何,不过是迟到几日罢了,算不得大事。”
“公子喜欢随性而为,偏偏又容易心软,这就是为何夫人总是不放心公子的缘故。”
“但我有文叔啊。”
文叔无奈地笑了起来,狐傕看了看外面的成蹊,也翻了个身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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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文叔的小船终于停靠在上都城外的一处平缓的地方。
成蹊从船上下来,恭敬地给文叔和狐傕行礼:“今日一别,日后不知何时再见。我若要感谢公子,该去哪里找公子?”
“我四处求学,没有固定居所。此次也正好顺路,不必放在心上。”狐傕笑道。
“那,日后公子若来上都,请公子一定来找我舅父士泓,舅父定会好好感谢公子和文叔的。”
文叔拿出几枚钱币递给成蹊:“从这里一路进城还有些距离,这些钱你留着,万一路上要买些吃的。”
成蹊摇摇头:“一路上已经麻烦两位许多了,眼下马上就要到舅父家了,这些就不需要了。”
眼见成蹊拒辞,文叔也只得将钱收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你一个人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狐傕叮嘱道。
成蹊再次拜谢,看了二人一眼,随即依依不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