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1月20日 星期六 雪
跨入高二的冬天,寒风吹,北风啸,今年冬天的到来让我开始注重自己的保暖,也许是年龄在告诫我应该为以后的身体考虑,我早早的披上了加厚的羽绒服。
因为我又进入到反复生病的循环里,也不是什么大病,感冒发烧而已,但总是重复。
但即使生病,我也不请假,因为在家并不比在学校好到哪里去,我小侄子自从出生以后,我家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我妈说:“都怪你爸这狗娘养的玩意儿,抱着手里的钱不撒手,钱给儿子花不应该啊,那脸就跟懒婆娘的裹脚布是的,就攥着拿着进棺材吧,给孩子俩钱儿花就怎么了,土多了还好打墙呢。”
我生气的冲我妈喊:“你看看你儿子都快把家败没了,干了多少生意了,哪个不是虎头蛇尾,还骂我爸不给他钱花,他都多大了。”
而我妈更生气的拍着桌子喊:“你个做糖不甜做醋倒酸的倒霉孩子,人挪活树挪死,你那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爹咋就不知道活套活套?非要跟你哥犟着来,你也一样,跟你那爹一样,拧的能上天,你就在这败坏你哥的名声吧,牛不喝水强按头,他不适合干那个就非得逼着干啊,那么苦那么累的白头发都有了,你还嫌你哥过的好是怎么着?”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适合干什么?妈你自己说说,你偷着给了他多少钱了,他前边借着你后边还着,还不让亲戚们知道是你还的,告诉亲戚们不要向我哥要,谁家借了钱出去打水漂不要的,怎么着,就你那点脑细胞,我哥是傻子是吗?”
“我还不是为了让你哥压力不那么大,再说了,你爸老东西手里就是有钱,攒那么多钱干什么,不还是给你哥攒的,早给也是给,晚给也是给。”
“你听谁说的?你这墙头草的风格能不能听什么就是什么?自己数数我哥做生意赔了多少?”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向着你爸......”
当然,最后我被气的摔门进我屋,不再搭理我妈,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妈护犊子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过了很久,我妈敲敲门语气缓和了很多说:“你这孩子生着病呢,别不吃黄连不知黄连苦,竟瞎操心,穿衣服吧,去你干娘家,你哥车停楼下了。”
许是我妈怕我生病生的一命呜呼,没有人再给她对讲她儿子,我18岁生日过了好多个月的这天,她一拍脑门想起了我还有一个“还愿童子”的开锁仪式在我成年那天没有办,便联系了我好几年未联系过的干爹干娘,带我去做这件说紧不紧但也必须完成的事情。
她穿金戴银的,还专门做了头发。
我最听不得我妈语气轻缓的态度,所以也合了我妈的意,不再争吵,穿衣服下楼。
路上我哥不再放音乐或者吹口哨,很安静的开车竟有些不习惯。他以往会大喇叭一样唱个没完,今天却异常,什么声音都没从他嘴里发出来,只听见汽车和风摩擦出的呜咽。
我定睛看去,我哥的脑袋上确实多了白头发,一股愧疚油然而生,我不该和我妈去评说我哥的所作所为到底对还是错,他那天喝醉说的话还历历在目,是啊,我不是他,并不知道他要面对的人生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也不能成为他,并不知道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心理。
并且我妈心疼自己的儿子也是天经地义,就当我跟着蹿火竟是在嫉妒我哥有妈疼吧。
“哥,你想好接下来做什么了吗?我嫂子带着钢钢回娘家一个月了你还不去接吗?”我还是态度很好的问我哥。
“峰啊,你爸有钱,没事儿,谁不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我们的钱就是给你补墙的,你想做什么你爸不会不管你,不想当保安就不当,跟你爸去做物流生意。”
我妈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的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存折举在我哥后脑勺说:“峰,拿着,你爸给的,你不是想跑货车吗?长添灯草满添油,早点给你最好了,你又有那个开大货的什么行路本,拿着买辆大车跑去吧,那个挣钱着呢。”
“什么行路本,走路不需要□□,那叫驾驶本,驾照,驾照你不知道?”我又不知道窜了哪根筋冲我妈嚷嚷。
“你这不知道哪头炕热的孩子顶什么嘴。”我妈也冲我嚷嚷。
“你先让我哥开车不行?你把存折晃哪去,挡住他眼睛怎么开车。”
我夺下我妈手里的存折,要不是她是我妈,我真想白她一眼。
“我爸同意了?”我哥问。
“能不同意吗?秤杆子离不开秤砣,有妈管着他老东西呢,我们攒钱不就是给你花的啊。”
这回我真白了我妈一眼,在儿子面前真的为了显示自己很厉害说话口无遮拦。我妈并不在意我的小动作,还在显摆她是站在我哥这一面的人,“峰,你这都瘦了,在外边多吃点啊,别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咱们家又不差你的,没事,钢钢的花销我们包,上学啊什么的,小孩猫一天狗一天的就长大了,你别委屈自个儿。”
“那个,妈,我爸没事儿吧,我给他吵了两回。”
“放心吧峰,你爸老东西硬朗着呢。”
我实在听不下去,这一对母子俩,实在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把头扭向一边痛苦的闭上眼睛,痛苦的面部表情里少部分原因是,我根本不想搭理他们两个,一大部分原因是,我又晕车了。
“你这么不愿意听就把耳朵堵上,别跟你爸那别人牵驴你拔橛子的说去。”我妈对我说。
“行行行,你继续牵驴,我晕车懒得搭理你们。”我同样没有好语气给我妈,但我还是望着我哥的后脑勺看了看,我看见他握方向盘的手像下定决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