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十八年,竟然是贞德十八年……”
青梅怔住,缓慢扭转颈部,她看到刚一时间还紧捏铜镜的魏婕轻轻松手,铜镜掉落,而她又拿起一只雕花银簪。
然后,手抬起,重重落下——
鲜红、粘稠,一股刺痛由手臂直到头皮,魏婕寡白的皮肤却攀爬上一层薄粉,长而密的一排睫羽抬起,里面摇曳着滚烫的火光。
只有活人,才能感受到痛楚。
青梅汗毛陡立,双目瞪圆地注视着魏婕,刚才的一切发生的突然,她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嗫嚅地开口:“公主——”
“青梅,我很开心。”
哐当——
银簪坠落,震出两声回响,雪白的地毯被滴落的血渐渐洇红,鼻腔中清雅的熏香掺上了一股血腥味。
一道雷电闪过,光芒刹那照亮屋内,青梅看到她最崇拜的公主,一向冷静自持的公主,眼眶泛红,溢出两条清泪。
她该是在哭,那寡淡的唇却因兴奋蔓延上了血色,殷红的唇晕染出一抹瑰丽到灼目的笑容。
似悲似喜,似恶似善。
魏婕从未如此畅快过,像是有一把斧头,将她身上的无形的枷锁斩断,将地狱的大门打开,放出她的灵魂,告诉她。
出去吧。
为自己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