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谈在一片漆黑的嘈杂中睁开眼,尽管已经过去了三年,但多年的训练早已刻入骨髓。
他在三秒钟之内就进入了备战状态,在确认这座他现在身处的临海小木屋的隔间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任何的监视设备,他暂时是安全的后,并没有开灯,而是重新坐回了床上。
借着电子时钟微弱的荧光,开始梳理如乱麻般的情节,现在是凌晨三点……
在回想起起因经过后,他自闭了:
就在那群杀手和保镖如同蜜蜂般不安地躁动起来的紧要关头,他还没来得及理清状况,离他最近的那位自始至终都没有摘下面具、与浅仓由川看上去关系极好的男子就非常淡定地一手刀劈晕了他。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自己被人像麻袋一样拖到一个隔音效果并不那么好的房问里,门外枪声震天,日语和国粹齐飞,而他因为脑后和四肢的酸麻,无法起身查看情况。
他在恢复知觉后,顾不上脑后的疼痛,想尽一切办法去开锁,可惜无济于事。
他只得把门拍的哐哐响:
“喂,外面有人吗?这是什么情况?”
门外那位面具先生,非常淡定的回答:
“现在是特殊情况,安静点。”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门开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面具先生的手刀和室外的嘈杂扑面而来,他又陷入了黑甜的虚空。
一切声音都如同即将燃尽的火焰般逐渐低落下去。之后他对于如何来到现在的临时据点可是一点都不清楚。
堂堂前刑侦大队副队长就这么被人轻轻松松地搞定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咚咚咚”
隔问的门突然被敲响了。还没等都谈作出反应,门外的人就直接从外面开了门,根本就没有给他做出反应的时间,仿佛敲门只是项预告性的礼仪。
来人身着黑衣,在昏暗的室内,一张面具突兀地浮在空中。都谈只能庆幸自己有着一颗强大的心脏,同时暗叹有主必有仆。
他不免想起了些不是很好的回忆:
当时他正在梦境里畅游,随即身上一轻,背上一凉,他就像是在子宫里安卧的胎儿,被人强行的拽了出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枪口就顶上了他的脑门。
定睛一看,那位艳名远扬的太子爷正打着哈欠坐在卧室对门的沙发上,丝毫没有大半夜私闯民宅扰人清梦的愧疚之心。反而是自作主张地拆了主人家的储物柜,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这位奇葩在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买错茶被人宰了。”
都谈:……
他除了庆幸自己穿了睡衣外,也没有什么可庆祝的了。
这位面具男见都谈两眼发直的盯着自己,怀疑自己之前可能下手过狠了些,正要上前询问,就见对方猛的一个机灵回过了神随即开始了话唠模式。
“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他的人呢。”
“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男子在轮番的轰炸下,终于开了口,依次回答了他的疑问。
“线断了,条子们来了。”
“其他人在外面。”
“玄鬼。”
“少东家要见你。”
这位玄鬼先生惜宇如金,问了跟没问一个样。都谈有一种自己在跟人工智能聊天的错觉。他只能闭上嘴跟着玄鬼出了房间,才发现这不应该称之为木屋,而应该称之为木楼。
有三层,每层约有两百平方米,格局呈回字形,不管在第几楼,哪个角度,都可以清晰地看见楼下的动静。除一楼外,剩下的都被分成了隔间,还贴了门牌号,规整如蜂巢。
他边走边思索,少东家,一个既尊敬又疏离的称呼,与浅仓由川和他平日里的互动丝毫不符:
照着他俩那勾肩搭背的亲密程度,就算是直呼名字也没有什么不妥,而白己现在在他们的手里,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完全没有任何提防的必要,更不用担心自己会泄露什么。
那可就有趣了,到底是习惯呢,还是另有隐情,这没准就是一个突破口。
从这位玄鬼先生身上看不到普通马仔圆滑狡诈的影子,他优佛生来就是朗如日月与这里的血腥与污垢格格不入的同时却又出乎意料的并不引人注目。
他一下楼就看到那位由川先生照旧穿着西装三件套,脊背挺得笔直,坐在简陋的沙发,仿佛是正在开会的精英。
然而他的手里却在组装着一把口口,几颗金黄色的子弹散落在桌上因为处于室内而敛去了过于刺目的光泽。
大门紧闭,门口左右各一排手下,站的整整齐齐。
室内只能听见金属碰撞的单调脆响,如水面的涟漪样辐散开来一声一声扣人心弦。他并没有搭理都谈,而是转向了玄鬼:
“都处理干净了吗?”
“嗯”
“坏事的人呢?”
“跑了,条子的消息太灵通,但是既然是那两位出手,对面不死也落个残疾,”
由川听到这里皱皱眉,尽管他平时隐藏的很好,但在长途的奔波之后,在疲意和警方的双重压力下,眉宇间还是流露出了几分真实的情感——
像是看见了腐烂的水果似的厌恶与介于卫生需求不得不亲自动手将它们丢进垃圾桶时的不耐:
“罂粟和古柯,老东西去俄罗斯之前把他们扔在我这儿,表面意思是来保证我的安全,其实心里想的谁都不知道。”
…………
突然,话锋一转。
“都先生,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