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梅瑞林很快就回来了,还带来了一小筐子的蓝莓,好大,都有一元硬币那么大。
“吃吗?”他问我。
我摇了摇头。
“那你把奶喝了。”
我刚要摇头,他去拿了根吸管来,插在牛奶的杯子里,都不要我起身,张嘴就能喝。
他拉了一下我身上的被子,看到我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来了一句:“你凉的好快。”
我没回他,把奶喝了,他出去洗杯子,又倒了杯水来,我刚露出惊恐脸,他把水杯放下了。
时间还不算晚,他爸妈在外面叮叮咚咚走来走去,他坐回书桌旁继续看书。
我背身过去,盖着被子闭了眼。下巴现在是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白药的缘故,特殊芳香气里透着麻痹感。
雨下来了,噼里啪啦的打着窗,没有雷电,只有大作的风。
空调的凉气似乎比刚刚来了效果,冷风吹到我的头,有点晕乎乎的。我都不确定我那会儿有没有撞到头,会不会又脑震荡了,门牙也酸酸的。
我闭着眼睛,一点困意也没有,不困总比困得好,要不然我也担心自己一睡不起。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外面安静了,然后又过了半个小时,我翻身问梅瑞林:“你打算一直把我晾这吗?”
“我妈神经衰弱,睡眠浅,一点动静她就会疑神疑鬼。”梅瑞林这话说得好像有过惨痛经历,但他低头看书,余光都没瞟我。
我知道他只是在搪塞我,用这样的冷处理应正他爸爸的话,但其实我从未想过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也绝对不会拉他下水。
“你再不来,雨就要停了。”我说,“雨停了,我就走。”
无处可去我也走,不赖着他。
他转脸看我,目光却不是我以为的冷淡,柔声征求我:“再等一会儿,可以吗?我明天有面试,不能掉以轻心。”
“你之前说的是去上邹老师的课。”我戳破。
“他是某大的导师,名义上是授课,其实就是来特招的。”梅瑞林说着眼神里带上了情绪,“我给你争取的英语竞赛的名额,你却没去。”
有人挤进去就有人被刷下来,我顶了曾雪薇的,可是又没去,白白浪费了。对我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他们这些随时等着被保送的学生来说,每一次机会都是加分项。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了,就怕这人对我偏心太明显。
梅瑞林又说:“你这次月考的试卷我看了,化学失误多,不该的。”
他总是能用清淡的语气给人施压,我都不好意思躺着了,坐起身咕哝了一句:“我又没选化学,统考能过就行。”
他眉眼还没抬,我立刻又改口:“知道了,我下次小心,遇到挫折也不会自暴自弃自甘堕落的。”
见我如此态度,他再看我时,目光由清淡慢慢地添了色彩。直到我炫耀的朝他挑眉,他突然用力的撑起胳膊挡着脸,然后把头硬生生的撇过去了。
我下意识的要扬起嘴角,却牵动伤口,疼的我“啊”了一声,恼火的又躺下了。
然后我就睡着了,都怪雨声太能催人入眠。
我做了一个很奇异的梦,梦到我结婚了,头纱被掀开,我还很清楚的看到了新郎的脸。
梦里竟然有许久没见的柳城韵,她恶狠狠的瞪着我,不甘又怒气冲冲的警告道:“别得意的太早,野鸡永远别想当凤凰。”
得意?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心如死灰毫无波澜。
“你睡眠都好短,经常这样吗?”
梅瑞林已经躺上床了,房间里只亮着暗暗的床头灯,雨还在下,哗啦啦的好像更大了。
我这个梦还挺有逻辑性,表哥结婚,自然少不了柳城韵那个表妹到场。
我凝视着近在眼前的脸,和我梦里一样的清晰,可是我……
“下辈子投胎到一个清白人家,努力配上你,然后等你来娶我,你也收一收身心,别再招蜂引蝶,一心一意待我,如何?”我说,“我一定还在轮回中的,去不了东方极乐净土,估计你也是个俗人,要在红尘中经受三途苦。”
他说:“这辈子还长,想不到下辈子。”
我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唉,你怎么不聪明了!”
秋夜雨,昏黄灯下,倒映的目光里尽是旖旎,也勾着人想要缱绻。
“不夸我漂亮吗?”我说。
他歪了歪肩,词穷的就只有两个字:“好看。”
梅瑞林的眼睛比我还会说话,赞赏我的词都要溢满了,他真的好性感啊,所以才会轻易地触动我的欲念吧?
但似乎这种欲又没那么纯粹,杂糅着撩人的情感,以及各自的清醒。
如果有些人注定无缘,但能遇见就已经很美好了。我每次跟他这样都是这么想的。
梅瑞林低了低头,微微抿动的唇是想来亲我,我没动,闭上眼等待着他的触碰。
可是他的吻并未落在我的唇上,沉沉的嗓音发出致命诱惑:“我要好好补偿你。”
这种补偿对我来说是一种更大的折磨,狂澜却又得不到奔腾,忍耐着内心的呼喊与咆哮,神魂颠倒下是祈求快刀斩情丝的屠杀。
我在迷糊中咬破了自己的唇,腥甜味弥漫在我的口中,伸手努力去抓人,却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梅瑞林!”我死死的咬着牙叫他,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给你,满足你。”
他下床去锁门,回来开了抽屉,渣男竟然主动戴套了。我就当他不是嫌我脏,而是为我好吧!
堆积的滂湃找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