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心口一紧,喉咙发痒,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身子一软,倒向慕容玹。
慕容玹抱住薛暖。
这种熟悉感觉让她心生害怕。
她再也忍受不住咳嗽了起来,弓着背,将头埋在慕容玹的怀中。
“阿暖,你怎么了?”
慕容玹来不及多想,抱起人就往街上跑,看到一家药铺就冲了进去。
伙计本想阻拦慕容玹,见他怀中之人面无血色,立即领着慕容玹往一旁安置病人的医馆走去。药铺分为左中右三块,进门便是中堂,右侧是药房,左侧是医馆,医馆都是床榻,用幕帘隔开。
等慕容玹将薛暖放在伙计指定的榻上时,伙计朝着药房大喊,“翁老,有病人。”
从药房走出一位老者,头发胡子花白,却矫健如飞,没几步就走床榻前。
“让开。”翁老推开慕容玹,坐在凳子上,伙计利索挽起薛暖的衣袖,露出手腕,放在床榻边。
翁老原本自信的脸上,渐渐布满疑惑。
看着咳嗽的薛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面色苍白却并不消瘦,似肺痨之症却无肺痨之态,奇也怪也。”
伙计听到此话,大叫一声,麻利地退后几步,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想起自己刚才手触碰过薛暖,又放下手。
准备将附近的病患移开,又听见翁老面露难色,捏着自己的山羊胡继续道:“真是奇怪,小姐该是轻咳而已,缘何会这般严重?”
翁老摇着头,想不出为何会这样。
伙计松了口气,走到翁老身后。
“大夫,你快看她到底怎么了,不管是开药还是针灸,想办法让她不要这么难受。”慕容玹见薛暖难受,无法冷静下来,上前握住薛暖紧抓床榻的手。
薛暖咳嗽症状并没有消退,她咬着嘴唇,极力忍耐,可是身子却越来越抖。
在人间时她的咳嗽声响彻整个房间,爹娘时常忍着眼泪,小声啜泣,他们以为自己够小声了,可惜她还是能听见。
有时候她咳嗽止不住,爹娘就哭喊着叫大夫,大夫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她趴在床榻看着两位老人跪在地上不知道求什么。
她只明白,不管求的是哪位神佛,都是为她而求。
“啊——”
记忆中的爹娘似乎又浮现在眼前,心口宛如被剜了一刀,薛暖再也忍不住,凄厉大叫一声,指甲陷入了慕容玹手背。
周围病人都掀开帘子,窃窃私语起来。
慕容玹见状,慌张从怀中掏出药瓶,倒出药丸,喂到薛暖嘴边,“阿暖,吃药,吃完药就好了。”
薛暖满头大汗,紧咬双唇,尖锐的虎牙刺破了娇嫩的肌肤,洁白的牙齿下渗出滴滴鲜红的血,双腿僵硬蜷曲。
慕容玹见她大汗淋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用了《上清境》一书中的清心诀,双指一点她眉心。
片刻后众人只见薛暖双眼发直,手脚都松了力,双腿笔直,双手乖巧地放在身侧,胸脯起起伏伏,剧裂喘息着。
“阿暖,乖,把药吃了。”
慕容玹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温柔地扶起薛暖。
“你要做什么?”翁老着急问道。
慕容玹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将药轻轻塞入薛暖嘴中,温热的手掌贴着薛暖后背,轻轻运力替薛暖融化丹药,让其快速发挥药效。
“你做什么?药可不能乱吃。”翁老看着慕容玹的动作,站起来在一侧着急拍腿。
慕容玹将薛暖护在怀中,伸手把药递给了翁老,翁老一把抢过,倒出一丸于手心,凑到鼻尖嗅了嗅,“人参、鹿茸、雪莲子等上等滋补品,确实是好药。”
看着虚弱的薛暖服过药后气色立刻好了很多,翁老拧着有些发白的眉毛,盯着手心的丹药,倏然丹药上一道绿光闪过,等他再细细打量时,这就是一颗普通药丸。
翁老把药丸放回药瓶中,还给慕容玹。慕容玹接过塞回怀中,抱着薛暖准备离开,这家药铺的大夫无法医治,他也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
“你要带她去哪里?”翁老追着慕容玹。
“大夫既无法医治,在下带着内子去他处。”慕容玹边走边说,这些时日薛暖咳嗽频率越来越严重,古远师兄给的药丸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他必须找到症结所在,而不是寄希望于给的丹药。
翁老站在堂中,看着朝着大门走去的人,叹息摇头。
“巍瑞城内若是翁老不能治这位夫人,那无人敢接收尊夫人。”
伙计挺着胸膛,叉着腰朝着慕容玹背影吼道。
慕容玹停了一下。
伙计见状继续道:“与其奔走其他药铺,不如让翁老细细给夫人瞧瞧。夫人身子虚弱,不宜奔波。”
慕容玹低头看着怀中的薛暖,薛暖正拉着他的衣襟,对他摇头,随后虚弱道:“我没事,你别着急。”
慕容玹回头看了一眼翁老,看着门外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他对此地人生地不熟,可以先听一下这位老者的诊断。
他刚才说薛暖的病症奇怪,且听他说怪在何处。
慕容玹将薛暖抱回远处,对着翁老歉意道:“大夫勿怪,在下刚才的行为失礼了。”
“无妨。”翁老并不在意,而是坐下打量薛暖,此时薛暖除了眼神略有呆滞之色,面色红润,呼吸轻缓,脉象平和,丝毫看不出有何病症。
“夫人平时发病是何种症状?除了服用刚才的丹药,是否还服用过其他的药?”
薛暖靠着慕容玹缓缓开口,“平日轻微咳嗽,身子虚弱无力,只能卧在榻上,七日间会有一晚剧裂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