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盘可口的菜肴,她是真没有胃口。
“只是多了解一些罢了,王太医和彭太医可有什么办法?”
“没有。”云香失落地摇着脑袋,“昨天翁老来看了,说回药房找方子,可现在都还没有回信。”
薛暖起身朝外走去,看着空中高悬的太阳,阳光之下,所见皆是明亮,可明亮却并不代表温暖。
这里有冰冷的尸体和消失不见的人,还是身负重任却不能救己的人。
我有悲悯他人的慈心,然而我却没有拯救一人的能力。
薛暖无能为力地想着。
身后传来了云香的声音。
“小姐,你还未用膳呢?”
薛暖抬步远去,歪着头朝追出来的云香道:“等我念完经回来吃吧。”
等薛暖来到公主营帐时,锦兰刚喂好药。见她进来,一旁刺绣的锦心放下手中的活计,同锦兰一同对她福身见礼,“薛小姐。”
薛暖拉起两人,看着床榻上的人,“公主今日可好些了?”
“药是喂下了,可依旧没有醒来的症状,两位太医也来候脉了,只说公主身体无碍。”
身体无碍,这哪是身体无碍的症状?
可如今公主除了不醒来,面色也不似先前那般苍白,反而不施粉黛却艳如桃李。
视线瞥向空无一物的枕边,猜想是不是因为没了佛珠的庇佑,所以公主才久久不醒。
薛暖不再多说,看了一眼离床几步的地方,锦心便体贴地将蒲团放在她所视之处,锦兰也急忙端来一个小桌几,将《般若心经》摊开。
薛暖朝着两人展颜一笑,盘腿坐下,字正腔圆地默念起来了。
等她念完,锦心递上一盏清茶,等她喝下后,接过茶盏顺手给了锦兰,又搀扶着她起身,恭敬道:“薛小姐不必这般辛苦。”
“是呀,小姐,你若是累坏了,公主醒来肯定会责备我等。”
锦兰放好茶盏也说了一句。
这突如其来的两句话让薛暖云里雾里,自己就念了念经,怎么就受累了。
“我——”
“阿暖!”薛暖刚要问她们为什么这般说时,慕容玹从营帐外掀帘而进,自然地走到薛暖身侧。
“慕容公子。”锦兰和锦心微微欠身,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床上的人。
“嗯。”慕容玹神色淡然应了一句便拉着薛暖出了营帐。
锦兰眉心紧锁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姐姐,你说将军来世是背叛了公主吗?”
“兰儿,慎言。”锦心一改温婉,眼神凌厉地看着锦兰。
锦兰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诚惶诚恐,闭嘴不言,端着木盆出了营帐,去打清水。
锦心替公主掖了被角,她何尝没有这般想过,可她深知公主脾性,即使正如锦兰担心的那般,公主也不忍心责怪将军吧!
毕竟这一世的将军从始至终深爱的人唯有公主一人。
跟着慕容玹出了营帐,慕容玹紧了紧她的衣袍,两人无聊地走着。
在将军去世后,天阴沉了几日,如今每日都能看见晴朗的天。
此刻天边橘红一片,像是火烧了过来。
四周没有好景,远处的山覆盖着白雪,近处全是营帐,唯有半空中飘起的炊烟。
其实无论是天还是地,北地自有一番风景。晴朗的天蓝得出奇,落日时也会变化万千,光秃秃的地一望无垠,开阔悦目,有大胸怀。
薛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周围的一切变化她早就没兴趣,只是抬眸随意一眼,看着山尖的太阳,忍不住停住脚步诧异道:“咦?怎么太阳要落山了?”
薛暖一手指着太阳,一手拉起慕容玹的衣角,示意他看这奇异的景象。
慕容玹顺着衣角拉起薛暖的手,握紧感受中手心传来的触感。
“你可还记得司命星君说的那句,‘从此刻起,沧海桑田,不过百个须臾。’吗?”
薛暖思索片刻点点头。
慕容玹接着说,“幻境中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可能就是转眼间的事情,也许他们的一生就在花开花败之间。”
轻描淡写间,慕容玹内心生出了一丝不舍的情愫,他将薛暖揽入怀中,脚尖轻点乘风跃于军营之上,俯视着每一处,他理智告诉他这里是幻境,然而他却在朝夕间对这些人生出了留恋。
“也就是我们终将分别对吗?”
薛暖问完,目光看向一处,神情变得呆滞,眼眸中有两个小人正在亲切的交谈,随即又分开,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慕容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云香端着饭菜走进了她的营帐,锦兰也回到了公主营帐。
“对,人生就是这样,相遇那一刻起就在倒数离别。”
慕容玹轻声细语,无比温柔地揉着薛暖的头。
“哇——”薛暖红着眼,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一声爆哭直接响起,吓住了慕容玹,听着越来越响的哭声,直接将她往营地外带去,两人缓缓落在一颗粗壮的树杈上,将薛暖安置好,才慌张抬手轻拭薛暖脸颊的泪水。
“阿暖。”
薛暖生气拂开慕容玹的手,自己豪横擦了脸颊,瞪着红彤彤的双眼气恼地看着慕容玹。慕容玹想伸手,又怕自己再次惹恼薛暖。
可他一时又想不起自己哪里惹得薛暖这般“怒目”相对。
被瞪了许久,害怕薛暖眼睛不舒服,慕容玹看着像山林间被抢走了食物的暴怒小熊模样的薛暖,不动声色翘了一下嘴角,可又飞快止住,继续温柔地唤着“阿暖”。
“阿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