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的官员。
她在心里给柳博容记了一笔。给喻言记了……传棋数了数,发现喻言欺骗她的次数实在是太多。
第一次见面,在国子监书馆,他骗自己他是国子监书馆的临时管理员,叫王小八。
她与卫若的公开论辩,因为喻言左右欺骗的缘故,她与卫若都成了傀儡,上演了一场喻言自己与自己论辩的戏。
她给喻言留了小纸条,邀请他去传家镇玩,可是喻言就遗失了纸条,被人发现,还交给了齐韵,害得她对齐韵发誓自己不认识喻言,简直打脸。
在女学馆的宫中庆典结束后,国子监书馆开放给女学馆学生,喻言毫不避讳地与她来往,而她还一直当他是王小八,等着他告诉她,他的真名。却没想到,名字是假的,连姓也是假的。
她信誓旦旦地同卫若和唐燕嘉说,喻言绝不中意自己。她躲在暗处,等着自己即将要彻底摆脱和喻言的无聊传闻,却亲耳听到,喻言承认了。
她才知道,同自己吃过好多次饭,聊过好多话,甚至夜里都来过自己房间的王小八,就是喻言。
那个心机深沉的男人!什么王小八,简直是小王八!大王八!混蛋王八犊子!
越想越气,传棋刚才生出的一丝心酸,即刻被愤怒取代。
愤怒过后,竟又很快回复到平静。
以前棋社里总是会有那种棋品极差的人,棋术不好,还爱悔棋,传棋幼时总是为这种人生气,娘告诉她:“若因为这个生气,那么棋社还开不开了?打开门做生意,什么客人都有可能进门。就像人活一世,什么人都有可能遇见。遇到让你不开心的人,尽量离远些便好。”
传棋此刻觉得娘真是生活中的孔圣人。她打了个呵欠,困意来袭,将帕子放下,低头捏了捏刚才被夹伤的右手食指,觉得很是不值当。
再次回到榻上,她很快便入睡了。旁边的陈琼还有些辗转反侧,听到传来均匀平和的鼻息声,轻声暗笑,“刚才同她说了那么多,她竟一点也没有思虑,这么快就睡着了。看来,真的还是小孩子。”
第二日,陈琼醒得晚了一些,传棋坐在窗边静静地等着。
朝阳渐渐升了起来,树丛里的鸟儿开始愉悦地叫唤,传棋觉得心情很是放松惬意。
她想好了,过了这几日,她便可以回到女学馆了。而她身边有柳博容,是齐韵派来的,她就不用再去考虑她要如何探听何向明的秘密,只用听柳博容的话就好。
除了读书写字,她真的对别的事情都很不擅长。
嘎吱一声响,她见到喻言的屋门打开了,简单的蓝色长衫,姿态清雅,举止淡然,仿佛世间一切他都毫不在意。
喻言回过头,朝这边看来。
传棋没有闪躲,大大方方地迎着喻言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眼睛变转向别处。
喻言似有些讶异,愣在原地。
传棋听到陈琼唤了一声,便转头朝她笑道:“你醒了,我把窗户关上你再起吧,免得受风。”
传棋自自然然地关上了窗,并没有再看喻言一眼。
陈琼起身,“你在窗边看什么?”
传棋道:“看日出。”
陈琼问:“喻公子起了吗?”
传棋道:“嗯,刚见他走出来。”
传棋语气自然,丝毫没有刻意隐瞒她看到喻言,陈琼便更加放心。
洗漱后,陈琼说:“我先走一步,或许还能追得上喻公子。你,能不能晚些再走?”
传棋迟疑了一下,陈琼笑道:“你不愿意?”
传棋摇摇头,若是说自己还记不住路,陈琼不一定会相信,于是她说:“没有,你先走吧。”
陈琼又朝铜镜里看了看,满意地笑了笑,出了门。
传棋叹了一声,希望自己待会儿不会迷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