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严华婉恰好走了进来,正巧看到了丫鬟的表情。
她皱了皱眉头。
严华婉走到传棋面前,笑道:“胃口不错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能吃是福气,不像我那个糟心儿子,只吃了几口就说吃不下了,也不知道他在忧心什么。”
传棋道:“他吃不下东西?是哪里不舒服吗?”
严华婉笑了笑:“你关心他?”
传棋忙摇头,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我……我只是随便问问。”
严华婉脸上的笑容凝了凝,语气认真:“传姑娘,若你关心他,你就该让他知道,若你只是随口问问,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如此随口问了,你刚才脸上很紧张,我都误会了,更何况他一个傻小子……传姑娘,若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关心他……那么,便请你好好想清楚,你的想法是最重要的。”
严华婉一下子说了许多,传棋听得出了神,严华婉又道:“在你想清楚之前,可不要再像刚才那般,那般随口问问了。毕竟,没有一个母亲会愿意看着儿子吃不下东西。”
严华婉道:“传姑娘,外面已经准备好了。”
传棋紧紧蹙着眉头,跟在了严华婉的身后,她将严华婉的话,翻过来倒过去地想了三遍,却一点也没懂严华婉的意思。
喻言吃不下东西,同她有关系?
这简直比她读过最难懂的经书还要难理解。
她默默地与严华婉保持着距离,她有些害怕这个夫人了。
喻府门口,喻益政已经登上了马车,喻言正站在马车旁,恍恍然有些走神。
严华婉领着传棋,走到门口,同喻言说了几句话,喻言点点头,看了传棋一眼。
传棋回看向喻言,嘴里气鼓鼓地无声吐出两个字:“叛徒。”
喻言没看懂,一脸茫然,但是见传棋眼中充满怒火,便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喻言一脸抱歉地看了看传棋,便回身登上了喻益政所在的马车上。
传棋独自登上了另外一驾马车。
两驾马车,迎着曦光,往宫内驶去。
宫内正殿中,皇上端坐于龙椅上,身后站着一个中年宫女,是齐韵。
殿内,左侧第一位是太子,下面站着吏部尚书王大人,右侧第一位是六皇子,下面站着礼部尚书赵大人。
赵大人的旁边是一身青袍的柳博容。
喻益政领着喻言与传棋走入正殿。
“老臣叩见皇上。”
“平身吧。”皇上的声音传来,“赐座。”
喻益政愣了一愣,赐座?他已经老成这样了吗?
只见太监搬来一张椅子,皇上道:“传姑娘,坐吧。”
传棋猛一抬头,什么?让我坐?
只见齐韵正站在皇上的身后,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喻益政松一口气,原来不是让他坐,紧接着,又提起一口气,什么?全场这么多人,只给传棋这个小丫头片子赐座?
传棋犹豫着不敢坐下,齐韵道:“传姑娘,皇上赐座,你便坐下即可。”
皇上道:“听闻你们女学馆昨夜失火,你受惊了,是否一夜未眠?且坐下休息片刻。”
众人看向传棋的眼神皆惊了一惊,在场的哪一个人不是熬了一宿,怎么偏偏给她赐座!
独有喻言不觉得有什么,仍是有些出神。
皇上敏锐地捕捉到众人的表情,声音不悦道:“往日朝堂之中你们争权夺利,不肯输人半分,今日连一个小小的座椅,也要与小姑娘争,她年纪小身子弱,你们一帮大男人也要争?”
天子训斥,众人胆颤,皆垂下了头,那被赐座的传棋,也吓得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皇上转向传棋,和颜悦色道:“你坐。”
传棋愣在原地,不知是坐好,还是不坐好。
皇上语气又严厉起来:“你们自己瞧瞧,小姑娘现在都不敢坐了。”
柳博容看向传棋,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坐下去。
传棋这才坐了下来,只不过,她只敢浅浅地坐到椅子边缘,僵硬地挺直着背。
别说其他人觉得奇怪,连她本人都觉得太匪夷所思了,为何圣上对她如此和善。
她只是一个从南方小镇来到京城,在此地无亲无故的商户女。
这时,皇上看向喻益政,道:“刑部那边,审出来什么?”
喻益政道:“回禀陛下,审了一夜,何向明坚持称全是他一人所为,没有幕后指使。”
皇上玩味地扫视了一圈下面的人,道:“老六,你觉得是他一人所为吗?”
六皇子噗通一声跪下:“父皇,内院的事,是我管理的,出了这样一个贪财忘义之人,我脱不开干系,求父皇赐罪。”
皇上摸着胡子,沉默了半晌,道:“那太子你说说,赐个什么罪?”
太子跟着噗通一声跪下:“父皇,何向明私自多出了五百道题,又将那五百道题卖给官员,以此谋求贿赂,他罔顾国法,其罪当诛,而六弟,他虽有失察之罪,还请父皇看在他亲手将何向明捉拿归案有功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
皇上道:“你们还真是手足情深。既如此,何向明秋后问斩,京城纵火引起骚乱的组织者陈琼发配至琼州,其余人等打回原籍,永世不得入京,五代以内不得参加科举。”
皇上又转向喻言:“喻言,你所呈上的五百道题,均是谁交给你的,将姓名写上来,这些人被打回原籍,不得入京,但是下一代可以参加科举。”
喻言道:“遵命,”
皇上接着继续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