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大臣们的夫人看他:怕夫人的模范夫君,太羡慕了。
喻益政只有一个夫人,没有妾室,连个通房都没有。
宠妻宠上天,宠到全府上下最怕的就是夫人,而不是那位当朝权臣。
喻益政有两个嫡子,一个嫡女。
长子喻言,字谨言,今年十八岁。
幼子喻和,刚满五岁。
独女喻叶,十四岁。
对于三个子女,喻益政一向十分重视,即使事务繁忙,每日也会抽出时间与子女单独谈话。
特别是他最看重的嫡长子,更是格外关注。
今日喻言这么反常,喻益政一看就会察觉不对劲,因此,乌桐觉得,还不如公子自己先将事情同老爷夫人说明。
可喻言沉着脸,道:“她的事,与老爷夫人无关。”
“更与我无关。”
乌桐闭了嘴。与你无关?那你这么不高兴做什么?
回到府中,便听到喻益政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在等着喻言。
喻言抖擞了精神,露出往日一副松弛自在的表情,自觉伪装得很好了。
喻益政与严华婉问了几句喻言今日读了什么书,便打发他走了。
关上门,喻益政像是发现了什么大事似的:“夫人!你看出来没有?”
严华婉:“你也发现了?”
喻益政:“和往常很不一样!”
严华婉:“对啊,表面显得没什么不同,但是仔细一看,就觉得大有不同。”
喻益政对于自己和夫人意见一致,表示很开心:“我与夫人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严华婉:“色泽,手感都不对劲。”
“什么?”
“这套成窑茶盏啊,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喻益政咳了咳:“夫人,我说的是咱儿子……”
“他?我没留意,怎么了?”这时严华婉才放下茶盏。
喻益政道:“总觉得他似乎有心事似的,往日从未见过他如此。”
严华婉恍然大悟道:“他方才总是偷瞄我这套茶盏……这两者必有关联!”
喻益政拍拍严华婉的肩:“夫人,怎么总是绕不过这套茶盏。罢了罢了,就寝吧。儿子既不想说,就由着他,他一向是最让人省心的。只是,别让心事耽误了冬天的殿试。”
满腹心事的喻言正在房中,手握一支狼毫笔,旁边放着一册字帖,可他总也静不下来。
心里总是出现那个嘟着嘴,鼓着腮,像是小松鼠似的姑娘。
她在女学馆的处境似乎很艰难。他还要去管她吗?
他很无辜,他明明只是在咏诗会上看了白小八一眼而已,怎么闹出了那么多事?
这一切原本与他毫无关系的。
他掩护她在国子监窃书,将原本要送给卫若的书塞给了她。
他为她争取到一个延考的机会,为此,甚至还将母亲的茶盏拿去送了礼。
用这许多来弥补一个“无辜的眼神”,应该够了吧?
喻言一直在说服自己,萍水相逢一场,他已经做得够多了,剩下的事,她该自己去处理了。
已经回到女学馆的传棋,此刻确实决定要处理一番。
她虽然不打算报官,却也不见得要忍气吞声,若是容忍她们继续下去,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
女学馆只有她一名学生长期住在这儿,其他的学生只有午休在此,晚上都是回到各自的家中,故而她与谁都不熟。
日常管理休息室的是一个姓刘的女先生,只有她与传棋能说上几句话。
她见传棋回来,还提着药袋子,便问:“怎么?身体不舒服?”
传棋故意说:“今天我在论辩室睡了过去,我觉得很奇怪,就去看了大夫,大夫说,我是吃错东西了,便给我开点药调理一下。”
刘先生忙道:“吃错东西了?你吃的食物都是咱们厨房出来的,怎么会只有你出问题?”
传棋无奈地笑道:“大概因为我从南方过来,水土不服吧。”
“只是……”
刘先生道:“只是什么?”
传棋说:“我好像听到那大夫与旁人说什么迷药的,好像还说什么报官。”
刘先生忙道:“那必定是你听岔了。我们女学馆怎么可能出这种事。”
传棋笑笑,便进房休息了。
刘先生是人缘最广的,不过一天的功夫,传棋可能被下药的传言,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女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