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益政表示赞同:“上次就见他有些反常,这次更加过分。”
他叹一声:“这孩子啊,天资聪颖,自小顺风顺水,凡是他想做的事情,总是轻而易举地做成。”
“这样并不好。他从未遇到什么挫折,对他心智的锻炼非常不利。这番,若是真遇到让他烦恼之事,磨砺磨砺他,让他知道,这世上的事,并不都是那么容易的,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严华婉点点头:“是啊,旁人见他,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以为他是对一切胸有成竹。其实,他是对一切都毫无所谓。事情太容易了,他向来不懂珍惜,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挂在心上。”
她突然醒悟一番:“我说我那茶盏怎么回事,总觉得不对劲,该不会被他拿去送姑娘了吧?竟还买了一副赝品回来敷衍我!”
严华婉说这话时,瞟了瞟旁边的丈夫。
喻益政听到这里,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咳,毕竟他年轻时候也干过同样的事。
喻益政赶紧转移话题,他深深叹一声:“孔圣人十五有志于学,而他,今年十七了,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我见他在科举上信手拈来,以为他对此有些兴趣,便求了圣上,给他半个国子监的管理权,课可以任听,书可以任看,可他倒好,一年到头去不了几次……”
“对了。”喻益政想到了什么,“他近来似乎去得频密些。”
严华婉重复道:“国子监,去得频密……”
她眉头一皱:“去那里作甚,那里都是青年男子……”
喻益政闻言,胡子一颤,手指一抖。不会吧!
还留在琇悦轩的喻言,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乌桐递上一个帕子:“公子,可是吹风了?”
喻言接过帕子,厉声道:“好你个乌桐,真人不露像啊!”
乌桐微微一笑:“公子过奖了,你没问,我就没好意思主动说,人还是要谦虚一些。”
喻言:“……嗯,谦虚是美德。”
乌桐又说:“既然公子需要用到我这暗卫的本事,那我来猜猜,公子是要我做什么事。”
喻言斜眼看向乌桐。你猜,我就看你猜不猜得到。
乌桐说:“不过,猜这个,这根本与暗卫的本事没有关系,但凡一个明眼人都猜得出来。”
喻言:“……呵,是吗?那你这个明眼人猜猜看。”
他不信乌桐能猜到。
乌桐遥指了一下琇悦轩左侧的方向:“去刚才那巷子里,查看那位姑娘刚才被狂徒欺负的事。”
喻言:“……”好吧,喻府培养的暗卫,有点本事。
乌桐自小在他身边长大,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喻益政训练成一个暗卫而他毫不察觉,说明还是有点本事。
他说:“此事不要除我之外的任何人。”
乌桐:“知道。”
喻言又交代一句:“包括老爷夫人。”
乌桐表忠心:“知道的。我是公子的人。”
喻言看着他:“那你偷偷去学暗卫的技能,你不告诉我?!”
乌桐很受伤:“公子,我说了啊!有一次我说晚上很辛苦,睡不好,你没理我,又有一次我说胳膊受了点伤,你还是没理我……”
喻言道:“我没理?你说睡不好,我送了你一个枕头,你说受了伤,我给你拿了药。”
乌桐委屈道:“那公子也没有问我为何睡不好,为何受了伤啊……公子,你一向对旁人都漠不关心……”
喻言揉了揉额头,真是令人头疼的一个晚上。
“行吧。此事翻过去。先去看看那箱子里有没有留下一些线索,那姑娘遇到狂徒袭击,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乌桐随着喻言来到刚才的巷子里,他仔细查看了一下地上残留的脚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
他禀告喻言:“公子,地上的脚印是直的,醉汉的脚印不会如此规矩。此地往里走是条死巷,是琇悦楼用来清洗晾晒堆放杂物的地方,平常不会有人进来。那姑娘恐怕是走错了路,而那些醉汉,恐怕是专门等在那里的。”
喻言转过身,抬头看着夜空中,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周围忽然就暗了下来。
他语气阴沉:“有人故意给她指了一条错路……”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