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受宠,所以清颐虽为四姑娘,却与二姑娘、三姑娘的待遇明显的不同,在家中的地位也是一目了然。吃穿用度都要差一个等级,只能居偏院,身边也就子佩一个贴身丫头,外加一个一等嬷嬷,外头院里几个小厮,以及几个粗使丫头。顶着顾家四姑娘的头衔,这配置也着实寒酸了些。不过人少的好处,就是难得清净。
话说着,出来逛这一阵子,觉着有些口渴,也饿了,随便找了处亭子坐下,吩咐子佩去厨房端些茶点过来。
不过,细看这处亭子与别处的倒是不同些,颇有些特色,上头匾额挂着“清新雅致”四个字,可见不俗,与周围简约的景致互相映衬,也算是恰到好处。亭子一头连着长长的游廊,游廊两边都是种的各色竹木,高低错落,杂而不乱,的确“清新雅致”,甚有情趣。游廊尽头仿佛连着个池塘,清颐刚起身准备上前一探究竟,一把匕首“唰”的一下从她眼前飞过,猛地扎在游廊柱子上,吓得她连退了两步,才站稳。
好端端的,竟飞来一把匕首,好险。清颐惊魂甫定,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过了一阵,院墙另一边有动静了,是两个小厮在说话,“明明朝这边来的,怎么不见了……”其中一个说道。
“莫不是飞过院墙去了,那边,可是四姑娘的院子……”另一个说完,又没了动静。
清颐猜想,两个小厮估计是往她院里来了。暂且在角门后避一避,听听他们都说什么。刚转身准备躲起来,瞥见了柱子上的匕首,顺手拔了下来,藏进了衣袖。
不一会儿,果然进来两个小厮,往亭子方向去了,转悠了一圈,便急急地边说边朝角门过来,“陈家公子的剑怎么突然就飞了。”
“这不刚刚两位公子掷短剑玩来着,我们公子看着陈家公子的短剑心里喜欢,就想借来玩玩,一不小心就给掷飞了。”
……
清颐见小厮走远,便从角门后出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衣袖里掏出了那把匕首,看了又看,“这是陈家公子的短剑?也没什么特别啊,短剑?我看这明明是一把匕首,”清颐不屑一顾地自言自语道。
“姑娘怎么在这里,奴给您拿了些您最爱吃的,去那边亭子里吃吧。”子佩提着个食盒过来,见清颐在角门处傻站着,手里还拿着把匕首,惊呼,“姑娘,这……莫不是陈家公子的……”
清颐赶紧示意她小声些,然后低声说,“小点声,你怎么知道这是陈家公子的短剑。”
“姑娘,您还不知道吧”,小丫头刻意压低声音说,“我刚刚在厨房,听几个丫头窃窃说着什么,打听才知道,现在整个府里都传遍了,说陈家公子丢了把剑,飞出去莫名其妙的就怎么也找不到了,原来在姑娘手里。”
“这也太夸张了吧,不就一把剑,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清颐不屑地说。
“姑娘,您刚说什么,太……”子佩反问了句。
“哦,我说,这陈家公子也太小题大做了,丢了把剑,跟丢了魂似的”,清颐接了句。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间,并未察觉到那个默默伫立在四月乍暖还寒柔风之中的身影。
各自散去,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