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朝夕殿里出来,午时已过,无双突然觉着有些饿了,才发现一早忙前忙后,也没顾得上吃东西,言之从袖子里掏出两块水晶糕递给他,打趣道:“公子,霁月姑娘送的水晶糕,给您留了两块。”
无双正想着要不要去孟亓的厨房里搜罗些吃的,才发现他身边这个护卫倒是“贴心”得紧,不对,是“挖心”得紧。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到远远的有人请他们留步,回头一看是歇,身后跟着一名宫人。
“无双公子请留步。”歇边走边道。
无双将手里的水晶糕放回言之的手里,道:“歇,可还有事?”
“无甚大事,今日端午,这是厨房做的五色粽子,送予公子,愿公子平安喜乐。”歇道。
“多谢。”
言之接过宫人手里的粽子,无双忽然想起来方才的水晶糕,便从言之那里要了过来,道:“既是祈福,那我便借花献佛了,这是方才一位老朋友送的水晶糕,就赠予歇吧。”无双将两块水晶糕放在歇的手里,微笑着拍了拍歇的手,便同言之出了行宫,上了马车缓缓而去,歇却立在原地望着手里的水晶糕发愣。
“在想什么?”孟亓不知何时站在了歇的身后。
“哦,没什么。”歇忙把水晶糕藏进了袖子,转过身来,躬身道。
“你的心思我又怎会不知,只是如今我们的根基尚未扎稳,断不能教别人抓住软肋,你可明白?”孟亓语重心长地握着歇的手。
“多谢公子体谅,歇明白。”
“今日,西渡的龙舟赛还和往年一样的好看吗?”孟亓看着行宫之外的天空问道。
“听宫人们说,今年似乎比往年更热闹,只是公子素来不喜欢那样的场合,怎么……”歇回道。
“是啊,我清静惯了,早已不记得那是怎样热闹的场面了。”孟亓说道。
“公子是想问——清颐姑娘的情况吧。”歇说完望了孟亓一眼,发现他仍旧的面无表情,于是接着道:“无双公子已经差人送她和知行公子回顾府去了,只是受了些许的惊吓,并无大碍。听说今日在‘锦衣玉食’还认了个妹妹。”
孟亓长长地舒了口气,道“认妹妹?”
“是的,认的是……是……”歇欲言又止。
“是谁?”孟亓转过脸来问道。
“是……霁月姑娘。”歇回道。
“哦?霁月,妹妹……”孟亓一开始有些诧异,后来又面无表情了。对歇说了句“安排午膳吧。”便转身进了正殿。
无双的马车仍旧在回陈府的路上。
“公子,可是有心事?”言之见无双一言不发,于是问道。
“上次让你调查逸林梅庄的那个婢女,可有新的收获?”无双问道。
“您说那个婢女有问题,我跟了她一个月,什么发现都没有,她每日在庄内不过是做些打扫浣洗的粗活,几乎没离开过梅庄。”言之回道。
“难道是我看错了,那日在梅庄我亲眼见她在窗户外面鬼鬼祟祟地,像是探听消息,怎么会什么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呢?”无双有些疑惑。
“公子不是一直怀疑范先生的身份可能与南邑国有着某种关联,为什么不告诉公子亓呢?”言之问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并无实据。”无双道。
“言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公子觉得公子亓是否真的信任您。”
“为什么这么问?”
“言之只是觉得,以公子的家世,再加上国君对您的看重,已经足够在朝中立足,为何要舍近求远,甘冒如此大的风险,去扶持一个势单力薄的公子亓。”言之有些不解。
“你可知情义为何?人与人之间不是只有相互利用,不能只计得失利弊,我助孟亓,并非为了朝中地位,相反的我对权势毫无兴趣,我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应该去做的事,豫王无德无能,公子治虽年幼,但其母珈珞夫人尹氏家族的势力太过庞大,将来外戚掌权,必定危害社稷,而孟亓德才兼备,是国君继任的不二人选。最重要的是,孟亓他是我的兄弟,是我最信任的人。”
“只是公子,这条路荆棘密布,困难重重,甚至可能九死一生。”
“我相信终有拨云见日的一天,孟亓终会成为一代贤君。
“言之明白了,这是公子的选择,言之既已跟随公子,公子的选择便是言之的选择,今日之事今后绝不再提。”
马车里陷入了短时的沉寂,只听见马蹄“哒哒”和车轮轱辘转动的声音。
“哦,对了公子,差点儿忘了,府里传信让您马上回去,出了件了不得的大事。”言之忽然想起府里小厮不多久前到行宫来过。
“大事?家里能有多大的事。”无双不以为意。
“公子回去就知道了。”言之说着随即掀开帘子道:“小椽,车赶得再快些。”
于是马车飞奔向前,朝陈府而去。
话说清颐回府之后,便觉十分疲累,多半是受了惊吓,匆匆吃了些素食便睡下了,梅园倒是热闹得紧。
“公子,快去颂贤堂吧,老爷和夫人都在等着您呐。”知行刚一进门,便被一个小厮叫住。
“等我作甚?”知行并没有打算去颂贤堂,在外面逛了这大半日的,也着实有些累了,便朝清风轩的方向去了,秦山秦海两兄弟紧紧跟在后面。
“公子,您等等。”小厮见知行扭头走了,连忙追了上去。
“别跟着我了,就说我累了,回去休息了。”知行拍拍那小厮的肩膀道。
“公子还是随小奴去去吧,国君赐了夏衣到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