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二走到俞仲雍身旁,说道,“楼下有人找您。”
俞仲雍听言,便下了楼,门外雨中站了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看不清面容。
“公子,这人好生奇怪,我一再让他进门,他偏偏就站在那里丝毫不动。只说找一位身穿青衣的公子。”一圆赶紧凑过去对俞仲雍解释道。
一圆见这斗笠男子冷面冰寒,想来这青衣公子定然也不是等闲人物,也不敢轻慢了。
斗笠男子仍然立于雨中并未往前逾越一步。
“伙计,可否借把伞?”俞仲雍转身看向一圆,一圆忙把门边的花伞递了过去。
俞仲雍撑伞走入雨中,到了那斗笠男子身旁。
“公子,那伙盗贼我已经解决了,船只以及船上的物品皆交给了清风。”斗笠男子说道。
俞仲雍清朗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是谁所派?”
斗笠男子却有些犹疑,定了一下,又言道,“死前供出是兰氏所派。”
“兰氏?”俞仲雍的眉头微皱,嘴角却带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圆站在窗前,有一下没一下地偷偷地去看俞仲雍,窗外雨声太大,他根本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只是越看越觉得那人眼熟。
两人说了一会儿,一圆却见俞仲雍撑伞离开了,并没有再回来。
又想起来俞仲雍酒钱还没付,又想追出去,那斗笠男子便从门外扔进来一吊钱,喊了一声“结公子的账”后,便骑马离开了。
“公子,已然天晴,您手中的花伞似乎无用了。”
俞仲雍走着就听路旁一荷花伞棚下传来一老妇的声音。
他离开琼芝花房没走多远,雨就渐渐停了,便收了花伞,拿在手中。
“是您唤我?”俞仲雍走近那伞摊,看向老妇。
“我看公子手中的花伞精致,伞上的芙蓉恍若应季盛开,公子可愿卖给我老太?”老妇问道。
俞仲雍笑道,“这不过一寻常花伞,赠您罢了。”
“公子若愿意,我拿一首饰相换,您看可好?”老妇从袖中拿出了一支珠簪。
俞仲雍看了一眼,问道,“不知这发簪您从何而来?”
“怎么,这发簪倒是个贵重物什了?”老妇问道。
他点点头,“此物可抵万金!”
俞仲雍此言绝非夸张,发簪上的珠子乃是一颗小夜明珠,珍贵无比。
“我不信千金万金,我只要公子手中的一把伞,您若愿意我就拿这珠簪换您的花伞。”老妇继续道。
“我并未骗您,这珠簪确实可抵万金,只换一把花伞不是太过可惜?”俞仲雍再次提醒这老妇。
老妇又笑道,“那公子您如今有这万金吗?”
他摇摇头,拂了下衣袖,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
“我也不要您万金,就要您手中的一把花伞。”老妇说道。
老妇如此坚持,倒让俞仲雍对这手中的花伞又觉得非常好奇,又撑开看了一眼,这花伞依旧是一把寻常花伞,只是伞面上的芙蓉花确实如老妇所说恍若应季而开一般鲜艳,可是再怎么真,也抵不了万金啊!
俞仲雍想了想,又道,“您看这块玉佩,比起这发簪如何?”他从怀里拿出一块掌心大小的玉佩递给老妇。
老妇拿在手里,回道,“公子,我粗野人家,眼光浅,也没见过什么稀罕宝贵之物。我只是想要花伞罢了,至于这玉佩我就暂且给你保管。”
俞仲雍未听懂这老妇的话,但还是把花伞递了过去,拿到了珠簪。
“公子,这世间一切皆有定数,该是谁的,还会回到谁手里。”老妇拿了花伞,脸上满是喜悦。
他笑笑,便又往前赶路了。
又走远之后,他依稀听到身后老妇似乎喊了一句什么,但是却也并没有回头。
夜色渐浓,一轮弯月如钩,挂在山巅。
采薇伺候兰芝正欲吃晚膳,船本平稳的行着,突然却猛地被撞了一下,来端菜的侍女全都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在地上,菜肴也都摔了一地。
采薇忙扶住兰芝,可是还没站稳,船却又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兰芝说道,“冬叔呢?”
“快去找冬叔来!”采薇一边扶着兰芝,一边又赶紧吩咐一旁的侍女。
没多久,兰冬就到了船前甲板之上,此时,船已经又恢复了平稳,往前行着。
“小姐放心,方才突然来了一波盗贼,已经被兰秋等人解决了。”兰冬进来解释道。
“什么人所为?”兰芝问道。
“这些盗贼不像是寻常盗贼,像是刺客,被擒之后,全部服毒自杀,无一活口,也不曾问出是谁所派。”兰冬回道,“只是…”
兰冬说着有些犹疑。
“冬叔,有话不妨直说。”兰芝看出兰冬的犹疑。
采薇随即便屏退了其他侍女,船内只剩下兰芝,采薇,与兰冬三人。
兰冬说道,“小姐,其实有一活口,不过并非刚刚那一伙盗贼。兰秋解决那些盗贼时,在船尾发现的,是一十七八岁的男子,受了重伤,紧紧扒住我们的船尾,嘴里一直念着吕景二字,想来跟吕氏有关,我便让兰秋救了上来。”
兰芝沉思一瞬,满心疑惑,“此次洛京之行,行动周密,怎还会召来刺客呢?”
“小姐放心,此事我定会追查下去。只是已有刺客而来,想必此次入京之行已经传扬出去,兰家与吕家联姻之事早已经成了明面上的事了。”
兰芝又道,“无妨,此番入京,本就是为了入京后,让皇上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