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方面和凯撒不欢而散,我以为去蓝色监狱的事就这么黄了。当天中午听到几个资历高的前辈透露风声,说祝圣院要选一批人陪同勇者选拔,地点正是蓝色监狱。
没戏了。
这声音响亮飘过我的脑海。
有点后悔。我触碰喉咙上早已经愈合的伤口。凯撒手法稳重,只让人感觉到压迫,一点没有要进一步恐吓的意思。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在不熟悉的地方保持警惕是应该的。
哪怕那时他从背后出现,把我按倒在地,我都不该有什么怨言。
换作是我,一早醒来发现房间空荡荡的,昨夜守夜的人没有留下任何字条,毫无交代地消失不见,我也会十分警觉,防备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唉。
可已经冲动说错话,也不能要求凯撒再给一次机会。
我放弃把他当跳板的想法,心想这次选拔要求能不能放宽。为什么祝愈师一定要把自己身体也当做治疗手段呢?
搅动碗里的豆子汤,我怀着忧郁的心情小口喝下,再配两块黑面包,这就是晚饭。简简单单,反正也没什么胃口。
一个耳边插着蓝玫瑰的祝愈师从面前经过。纯净的宝石蓝色让我想起凯撒那华丽渐变的头发。
突然发觉,心里这么失落并不只是没有把握去蓝色监狱的机会,我在生凯撒的气。他应该熟悉我的气息和脚步,我也不懂藏匿的技巧,他怎么会分辨不出来呢?
前一晚还毫无防备,无忧无虑睡着,一觉醒来就冷冰冰地拿碎玻璃抵着我喉咙。
我莫名委屈。
心越跳越快。我更加确信,自己是在埋怨凯撒,仿佛遭到背叛一般的难过。
也就是说,凯撒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在我心中有了相当的份量?
我怔愣。
把这也太不公平了,显得我傻乎乎的像是在单相思似的。气恼地大口撕咬面包,我吃相豪放吓到了旁边的人。
正想一鼓作气,计划今晚继续通宵啃一本医书,管理处的职员神色慌张地找到我,要我马上去会议室。
不会是凯撒在搞什么花招吧?
怀疑地想着,我朝一栋雪白肃穆的建筑物走去。
这里是专门接见大人物并存放重要物品的大楼。平日里,我只有旁听医术演讲时才能进去。连正式资质都不被授予,我连那些值得一看的古老器具都不得参观。
一楼走廊,尽处的房间外面有两名骑士。盔甲上标志性的玫瑰和衔尾蛇花纹,一看对方属于凯撒领导的骑士团,拜塔。
难道,找我的人真是凯撒?
心里怀疑顿时弱了三分,我开始期待,慢慢转动雕花的铜把手。
色调简单的会客室,大玻璃瓶盛一半清水,里面插着紫色鸢尾花。夕阳光洒满房间,看起来很有聊天说话的氛围。
前提是坐在沙发上的人是凯撒。
一件蓝白相间的军服,缎与丝镶拼的肩章十分华丽,仪态看上去无比优雅的英俊男人正在喝茶,发色深沉仿佛屋檐下燕子鸟翼的暗影。
这会是许多少女梦中的场景,在一栋有花有阳光的美丽建筑邂逅,获得一位骑士的深情和照顾,脱离从前单调的生活。
但眼前这位给我的印象与幻想毫无关系,即便他和凯撒同样年轻有为,意志坚定。
“內斯先生。”我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和凯撒的副官打招呼。
他为什么找我,此刻我基本心里有数了。
內斯头也不抬,似乎对茶杯里的滋味很陶醉,但从时而瞥来的视线里可以察觉,他的心情可没表面看起来完美无缺。就像现实是钢筋铁骨,戳烂不切实际的期待。
我同情任何迷恋他的年轻姑娘,她们不知道这男人比那些将热血抵押给铁甲和战马的男人可怕多了。
他单纯就是嗜武。别指望跟这个男人谈恋爱是一件浪漫的事,他才不会引导女人的灵魂到天堂去。
他也毫不忌讳在我面前炫耀,自己唯一俯首称臣的人是凯撒。我记忆犹新。他甚至不把君主、国王放在眼里,也没有宗教情感。个人崇拜的癫狂和黩武一结合,就诞生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洪水猛兽。
“昨晚上,”內斯把杯子在托盘,转头看过来,“凯撒和你在一起,对吗?”
我竟然没法从他眼神里感知到理性,他就像一团怒火的人形化。
“是,我们在一起。”我选择不说谎,否则会作茧自缚,“给他上过药,皮外伤,不碍事。大不了再守他一晚上,确认没什么后遗症,我就打发他走人了。”
內斯对我从来都百般挑剔,浑身是刺的模样。时间久了,我也对他没什么耐心,走过去给自己倒一杯茶。
真会享受。我咂吧嘴。这种外国舶来的花茶,以我现在的薪水,不吃不喝攒一年只能买半斤。
听着內斯暗暗磨牙的声响,我心情反倒痛快,干脆坐在他对面。
“对了,我还是处女。”
“……”
內斯明显怔住,然后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瞄我,像在嘟哝:你个粗俗的女人。
沉默一会儿,他又恶劣地逼问,“噢,我怎么知道你是纯洁的?”
“意思是你们拜塔骑士团的老大很没风度,对我霸王硬上弓?”
“你——!”
“没关系啊,团长大人要求一个地位地下的祝愈师从身到心给他全套服务,真到那时候,我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你真有脸说,凯撒看得上你吗?”
“你也知道他要是做了会很掉价啊。”
內斯气得好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