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回来过。
谢以慕狐疑地看了邓艾一眼。邓艾却想起来了,那天他让高扬把王优送到王侍郎家,难道王优从那天以后一直没回来过?
邓艾他们来时,工部侍郎王奕安正在厅里与人议事。原来是长安县令赵成元因苦于赈灾银款不够,百姓受冻,在问王奕安的主意。
赵成元垮着一张脸:“王侍郎,我昨夜去了一趟铜雀街。百姓们衣不蔽体,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这都凑合了四五天了。往后几天可还要再怎么凑合?”
王奕安亦正为此事忧心。不是他不想禀报圣人,而是那日早朝,即便裴英范裴老大人亲自出面,也没见圣人松口。谁又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碰这个霉头。
王奕安叹了一口气:“正是哪。”
赵成元冷哼一声:“还不是卢见甫那个老匹夫,居然当堂说此事是有人刻意为之,这怎么能叫圣人不生疑?”
邓艾跟谢以慕刚一迈进堂中,就听见了这一句。
邓艾要笑不笑地看向赵成元:“赵大人怎么知道是卢大人进的言?”
赵成元位列五品下,平日里不消每日上朝,若非特殊情况,仅初一十五才能得见天颜。而尚书左仆射卢见甫进言那日正是二十一,论理来说,此事赵成元应当不知情。
王奕安赶紧打圆场:“赵大人慎言。”
赵成元却没有什么要谢罪的意思,答道:“你去铜雀街上打听打听,谁人不知道卢大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太子治下的事也要插手。”
王奕安立刻冷了脸:“住口!”
谢以慕听了这么大会儿也大概听出这言辞之间的机锋。
即便铜雀街事出有异,既然太子揽下此事,这事也该由太子向圣人禀报。而当时,此事却由卢见甫提出。因而圣人便对此事起了疑心,怀疑此事背后或有党政之嫌。
关于款项迟迟未曾拨付一事,谢以慕也一直很是心焦。近几日,他想了个法子,正好几位大人都在,他索性于此提了出来:“关于灾款一事,我有个主意,各位大人不妨一听。”
王奕安请谢以慕上座。
谢以慕没有推拒,坐了下来继续说道:“圣人当下是因此事恐牵涉党政,是以才置而不提。当下,若由我们提出来,圣人非但不会听,反而会引来猜忌。不管是王大人、赵大人亦或是我,都不该在此时上书。”
此话得到了王奕安和赵成元的认可。他们二人迟迟未曾上书,也是顾虑于此。
谢以慕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若是百姓们联名上书,自陈苦楚,圣人最有悲悯之心,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赵成元接着谢以慕的话继续说道:“赵大人的意思是,百姓联名上万人书?”
谢以慕答道:“正是。”
王奕安冥思一会儿,细品其中曲折,待品味过来,不由地赞叹:“妙啊!实在是妙啊!谢大人此言有理。”
谢以慕这么被夸赞着,面上不卑不亢,他看向赵成元:“我思来想去,此事恐怕得赵大人出面最为妥当。”
铜雀街隶属长安县,由长安县令组织上书万人书以供圣听,最合适不过。
赵成元却觉有些不妥,他犹豫道:“可这样,咱们不就像是在逼圣人退步了吗?”
邓艾听着他们议事,既然谢以慕有主意,他乐得清闲,已经拿了个苹果在啃。
这当下听着赵成元那不中用的话,嘴里的苹果都没嚼清楚,囫囵着嘴:“你当圣人是傻子不成?他八成早就知道灾款不够,等你们给他递台阶下呢。”
赵成元瞥了一眼邓艾,懒得搭理他。
谢以慕也瞧了一眼邓艾:“时英这话不无道理。”
既将最重要的事商量妥当,王奕安便问谢以慕和邓艾:“未来得及问,世子爷和谢大人怎么突然来府上,可有什么要事?”
邓艾扔了苹果,抱臂斜睨一眼王奕安:“来找你那不成器的侄子。”
王奕安有些尬色:“可是他又闯了什么祸?”
邓艾怕节外生枝,没有实情相告,只说道:“王侍郎不必担心,只是有些事要找王郎君问一问,问过以后我们就走了。”
这一问,邓艾他们才知道,那日高扬将王优送到王侍郎府上后,王奕安动了怒,赏了王优好几个板子吃,近几日都下不了床。如今,还在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