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便等谢以慕临摹完,拿着书走了。
邓艾先去了邕王府,院子里却空空的。
邓艾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他以为她会在的。
他招过来白露,白露跟他说,荣娘子早上起了没多久便走了。于是,他便折路去了着意园。
本来也想跳窗的,但想到上次荣恨桃的笑骂,他转而从正门里进。
开门的不是双溪,却是个他未曾见过的女子。
宝卉当时正好在楼下,顺手便开了门,见到邓艾时她也是一愣。
这人她见过。在铜雀街出事的当晚,她见过这人跟太子殿下他们在一处。
“我找荣恨桃。”
宝卉将邓艾带到荣恨桃的房间,荣恨桃正在对账。
近几日,荣恨桃让来升和进宝每日去铜雀街施粥,为百姓添被加衣,支出不小。她得好好算一算,即便荣恨桃手上确实有几分薄财,却也不能这么只出不进。
荣恨桃见邓艾来了,刚抬起的头又低了回去:“你来了。”
邓艾掏出那本书放在案上,问荣恨桃:“刚才那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荣恨桃一手执笔,一手按在账上。她抬头时,眉目间染就一点笑意:“陆夫人以前的丫鬟。她之前就在铜雀街住,偶然遇到,我便将她带回来了。”
怪不得她知道那对明月珰的来历,估计就是从宝卉嘴里知晓的。
邓艾的手往那本书封上一打:“看看我带什么来了。”
荣恨桃放下笔,朝着邓艾走过去,一见到封面上的字,眸色一讶:“你从哪儿得来的。”
邓艾顺手揽住荣恨桃的腰,引着荣恨桃就往他腿上坐:“猜猜看。”
荣恨桃的面皮上飞就霞色,本想推拒。想了一瞬,她的藕臂就挂上了邓艾的脖子,她的手指在下颔轻点:“让我想想。”
“难不成,真的是王优?”
邓艾的手下就是荣恨桃的细腰,他觉得手感极好,于是在她腰际一捏,哈哈笑道:“正是。”
荣恨桃眉眼弯就,如一弯月牙:“我之前还跟师娘子说,让王优把这本书偷出来,没想到,他还真带出来了?”
邓艾亲昵般地一点荣恨桃的鼻尖:“确是他带出来的,却不是为了你俩。他啊,拿着这本书里的一幅画,敲诈了多尔麒一笔。”
荣恨桃不由地噗嗤一笑:“多尔麒还能被人敲诈?我看他精明得很。”
“你可别小看这个王优,他心眼儿也不少。”邓艾不禁一笑。
他手上一翻,翻到那页乾坤壶:“你看看这个,兴许对你修复九转壶有所裨益。”
荣恨桃顺着邓艾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看过去,他手指上的血管纹路清晰,而指下的图案笔法简明,又不失神韵:“你把书先留我这里,我明日仔细瞧瞧。”
“怎么不在邕王府待着,还要我过来寻你。”邓艾思来想去还是问出了口。
荣恨桃已经沐浴过,她的发丝垂在肩颈、后背。邓艾顺势便勾起两缕青丝,就用他刚才指过书册的这只手,勾着她。
荣恨桃的眉色一扬:“那怎么好,你阿姐说圣人要为你赐婚。要是我不走,等世子妃见着我了,不大好。”
邓艾故作恍然:“怎么不好?这样吧,你成一次婚,我成一次婚,咱们就算扯平了。”
荣恨桃的眼尾似有朵蔷薇萼藏在里面,生出了刺,却一直勾着他,勾着他的情绪:“这样也好,我就当跟世子爷是一次露水情缘。梦醒了,就一拍两散。”
邓艾在她珠圆玉润的娇骨上一拍:“那好,我们现在就来做梦。”
邓艾往下一解,荣恨桃的颈子就呈在他眼里,鬓垂香颈云遮藕。还是那么刺眼的红痕,平添一抹凄婉绝艳。
荣恨桃还想说点什么,但那一声娇呼就这样被淹在香津涔涔里。
那弯白腻又发红的脖颈,仰了起来,又伏低下去。
偎红倚翠里,罗裙不知何处去,但留寒玉一渠香。
屋内只燃着半支烛,蜡油爬满了烛身。荣恨桃已然睡醒一觉,她侧眸看到邓艾还在睡着。
她想了一瞬,撑起胳膊来,蹑手蹑脚地站起来,那细嫩的脚腕刚要跨过邓艾,却被邓艾一勾。
他的声音犹带着惺忪的睡意:“……去做什么?”
荣恨桃趴在他胸前:“我想去看看那本书。”
其实,她刚拿到那本书就想看了,或是出于好奇心,或是出于求胜心。她想看看,这壶到底要怎样修复。之前她困顿许久,好不容易得了这本书,自然要好好瞧瞧。
邓艾迷糊地发出一声:“唔。”
他手臂环着荣恨桃。
荣恨桃拿眼去瞧他:“醒了?”
低哑的笑意从他胸膛里传了出来,带着些微餍足感和迷亵感:“还没。”
荣恨桃恼他,这就要自己起来。
邓艾又揽住她,亲亲她的耳垂:“明日我陪你一道看不好吗?”
“那谁知道你会不会醒了,自己就先走了。”她的话里带着嗔怪,带着撒娇。
原来她在介意这个啊。
“下回我若是有事,一定提前告诉你,”他的掌又摸上荣恨桃的腰,“好不好?”
“……那你放我下来。”
荣恨桃躺在邓艾的臂弯之间,她闭着眼睛,轻声开口:“你之前,是不是看过顾氏夫妇藏起来的那张布帛?”
“嗯。”
那是很淡的一句,□□恨桃听得真切。
她猜得没错。那张布帛确实已经被人看过了,而且还是被邓艾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