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恨桃在清风堂门口逮住了春喜:“阿南呢!”
春喜不明所以:“在、在卧房睡着了。”
问及了孟傲南的踪迹,荣恨桃就将春喜一推:“去叫世子爷!快去”
春喜不知荣恨桃为何如此着急,尚且存了几分疑虑,她还没走到隔壁的厢房,身后就突然窜出来个人,将她的口鼻全部捂住,朝她脖子一劈,春喜眼中的景物就渐次消失了。
荣恨桃默默攥紧了袖袋里的匕首,本来脚步飞快,到卧房门口的时候慢了下来,推门的动作小心翼翼。
刚打开门,她警觉般地观察四周,没有人,荣恨桃冲到榻边,孟傲南躺在榻上,呼吸沉沉地,像是睡熟了。
荣恨桃只顾一个人往前走,却没发现,原本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长禄,突然没了踪迹。
到处都没有人。
她舒了一口气,正要离开,却察觉到脚下发软,不好……她四处打量,这时才发现屋里的香炉正冒着袅袅烟气,这香有问题……
那人见荣恨桃的手在榻边垂下来,知道这是荣恨桃晕过去了,便从榻底一滚,掏出来匕首,动作干脆,丝毫都没有犹豫,直冲孟傲南的胸膛!
却不意腰上被人一拽,那人手上一歪,刺到孟傲南脖下的枕头。
荣恨桃正死死抱着那人的腰,那人本还想挣扎,停了下来,不动了,回过头笑着:“荣娘,我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松手,我便放你一条生路,我不意与你为敌。你中了我的迷幻香,迟早待会儿没力气,我不介意送你和孟傲南一起上路。”
荣恨桃方才察觉到香有异象以后,有意屏住呼吸,延缓晕倒的时间,她勾唇一笑:“你大可试试。”
“你不要妄想邓艾他们会来救你。你们的午膳,还有喝的水,单独用都没有问题,”那人的神色有些晦暗,“只是可惜了,你们不仅都用了午膳,还要吃茶……你猜猜他会不会还有力气救你?”
“皎皎,我是在让你回头。”
皎皎反问,笑容如悬崖峭壁上孤高的野花:“回头,你以为我还可以回头?”
荣恨桃太想阻止她了,只不过她快要没力气,心里着急,邓艾他们怎么还不过来……
皎皎察觉要腰上的力气松了两分,迅疾地朝着荣恨桃的脖子一打,荣恨桃晕了过去。
她毫不怜惜地将荣恨桃往地上一推,望着孟傲南在昏睡中的侧颜,皎皎的眉目异常坚毅,好,故事该结束了。
朝着孟傲南的胸膛一刺!
啪嗒!
皎皎腰后受力朝前扑去,而先前手中的匕首业已刺进孟傲南的胸膛两寸,孟傲南却仍是闭着眼睛。她立马侧起上半身,试图够住匕首将匕尖继续往里推。
身后的黑影如风一般掠到她身后,想扒住她的肩膀,皎皎那瘦削的身影,却如同泥鳅滑腻,接二连三屡屡从对方手下逃脱。这般拉扯之下,竟要给她有重新碰到匕首的机会。
那人趁皎皎逃脱的这个机会,干脆腾空了手,从地上捞起方才击打皎皎的剑,剑穗在空中划过个圆润的弧度,就在皎皎手刚握上匕首的一瞬间,剑刃已逼到她颈上:“你动手,我动手。”
“谢府尹,好快的剑。”她轻笑,“若我今日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她也活不了。”
谢以慕眉头一紧:“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看着皎皎脸上那得意的神情,又去看孟傲南身上的伤口,隐透出些深红,恍然一悟,“在匕首上淬毒?”
“还不算太笨。”皎皎收了手,负手站在那里。午后的阳光还十分耀眼,被这么照着,皎皎那张清秀的脸,竟也镀上了几分气度绝华。
谢以慕逼问:“解药在哪儿?”
皎皎眉眼一弯:“我不知道。”
谢以慕手下的剑更逼向她的脖子,在她脖子上擦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渗出点点血迹。
皎皎丝毫不畏惧:“你若此刻真动了手,那我还敬你是个人物。”
谢以慕手上握着的剑更紧了。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际,赵明从侧窗一翻立在屋内。皎皎看到赵明显然有些吃惊,不过也就一瞬间,她又恢复了那副神情。
邕王世子,确实不简单,居然能保全赵明,不过,也不奇怪,他自非寻常人耳。
皎皎倒很乖觉地伸出手腕:“绑了我吧,我不反抗。”
赵明一讶,看了一眼谢以慕,谢以慕一颔首。赵明谨慎地靠近皎皎,发现她确实没有抵抗的意思,反而轻轻松松地给她上了绑。
谢以慕让赵明封了孟傲南胸前两处经脉,以减缓毒药流入心脉,并令赵明留下,照顾孟傲南和荣恨桃。他带着皎皎走出卧房,皎皎笑问:“我只管问你,是不是邓艾他们,没几个人中用了,所以才是你来的?”
谢以慕不答她这话。
皎皎继续笑说:“唉,他们戒心太重了,要不是徐聪自作聪明破坏了水井,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下手呢。估计他们没有一个时辰都站不起来,待会儿可要辛苦谢府尹了。”
谢以慕押着她到了清风堂堂前,树梢上的绿叶轻摇,他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悠悠一片白云遮住了阳光,皎皎眼缝眯成一条线,抬起下颔高望着远处高高翘起来的瓦檐。
白云轻移,树叶婆娑,亮光一闪。
四个鬼魅身影从高顶上一跃而下,各站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身形如穿林打叶,一瞬间眼前人影将谢以慕和皎皎团团围住,似真似幻。
谢以慕屏气凝神,脚下仿佛开始倾斜,眼前也开始迷蒙,出现了高耸入云、蜿蜒起伏的山脉。
谢以慕当机立断,闭上眼睛,试着听声辨位,开始判断哪一个